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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蕭在想什麼？&rdo;

沈淮的髮絲沾了水，有幾束垂在肩側往下墜著水珠子。季蕭半低著腦袋，視線跟著那水珠子落到了地上。

&ldo;阿元的外衣還沒穿，我怕他冷了，想給他加件衣服，&rdo;季蕭摟緊阿元，阿元的臉擠在季蕭胸口，癟了一半，偏生他眼睛睜得圓溜溜極大，看上去有些滑稽。

沈淮不信季蕭的說辭，他伸手捏了捏阿元的手，依舊是小火爐似的熱極了，&ldo;是因為剛才我自作主張與他們說了改建酒鋪的事情嗎，阿蕭因此不高興了？&rdo;

季蕭的臉色素白，在不明朗的光線下面還能看見細細的小絨毛。沈淮再三按捺，卻還是忍不住抬了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觸感果然如他預想那般綿滑。

季蕭驚愕的抬起頭來，一瞬間漲紅的臉色已經瞧不出方才的侷促，&ldo;晉和，你，你做什麼？&rdo;

沈淮在他的目光下捻了捻手上的糕點渣子，復而抬手又在季蕭的另一側臉上輕輕擦過，&ldo;一臉的糕點末，阿元蹭的。&rdo;

季蕭見狀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以為，還以為……

沈淮重新開口打斷他的思緒，&ldo;阿蕭可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不高興的地方？&rdo;

他問的執著，季蕭也不好再不開口。他搖了搖頭，帶著些難為情的問，&ldo;晉和你在這兒住不長久嗎？&rdo;

從前他一個人帶著阿元，又逢小酒館正開張，街坊鄰裡的不幫襯，他的日子過得實在艱難的時候，季蕭也覺得一個人恰好，起碼與人無爭，安安穩穩。可沈淮一來，幾乎處處是好。自他住到隔壁，季蕭每日也覺得自己有了個念想，生活漸漸圓滿起來。他這才發現，從前自己那些不想要，不去爭的念頭不過是因為明知自己爭不到也得不到而自個兒想出來安慰自己的說辭罷了。

如今沈淮在他面前，季蕭想要的不得了，他就想留住他，可又手腳笨拙嘴上無話的不知怎麼舉止才是妥帖。

這會兒又怎麼好直接問人的去留呢，太無禮了。

可道理季蕭都清楚，可真輪到自己身上了，他又沒能管住嘴。

難為情就難為情好了，季蕭想，難為情也比不知道沈淮的去留好。

沈淮指尖還留著方才拂過季蕭面頰時候的觸感，他心中喟嘆，只可惜這兩天晚上季蕭睡眠太淺，他只能偷偷瞧上一兩眼，碰也不敢碰。難得摸了兩下，還是靠著點糕點碎末。

真是沒什麼出息。

這麼一大塊帶著香的肉，成天的放在一個假和尚面前晃蕩，沈淮也是跟著一天比一天的佩服自己。

&ldo;這院子太小，&rdo;沈淮照實說了，&ldo;暫且住著還成，長久了多不方便，連下人都住不進來幾個，&rdo;他看了看季蕭又蒼白下去的臉色，並沒有停，而是繼續說道，&ldo;阿蕭也不能在這兒長久的住著啊，到時候我走了，自然也是要將你帶上的。&rdo;

&ldo;帶，帶上我做什麼……&rdo;季蕭嚅囁著有些驚奇，不過剛才低落下去的心情卻是因為沈淮的這句話回升了不少。

&ldo;帶上你同我一起住啊。&rdo;沈淮的語氣理所當然，兩人的腳步停在廊下，他收了傘，抖了抖上頭的水珠子，回頭對季蕭笑道，&ldo;怎麼，阿蕭不願意嗎？&rdo;

季蕭先是搖頭，後又立刻頓住，&ldo;這、這個怎麼說我願不願意呢，我帶著阿元是一家子，晉和以後，&rdo;他的聲音乾澀起來，卻還是繼續說下去，&ldo;你以後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咱們都在平陽城裡，往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