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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看到背後的羅盈苦著臉從他背後閃出來,垂頭喪氣地答應了,他也沒再繼續求情。接下來明光得知了他的去向,沒再多問便告退離去,而小和尚的話也沒那麼多了,一聲不吭在前面引路,等到了前頭一座小門,他方才老老實實低頭合十道:“已經到了,請杜郎君自己進去吧,我還要去北院門值守。”
“哦,多謝小師傅了。”謝了一聲之後,見羅盈轉身要走,杜士儀看著他光溜溜的腦袋,突然心中一動,又開口叫道,“小師傅留步。”
眼見人納悶地轉過身來,他便褪下手中那一串菩提子手串道:“剛剛有勞小師傅一路帶路,又因為我的緣故要去抄《楞伽經》,這手串便算是一點謝禮吧。你身在佛門,戴著打坐正好。”
“啊。”羅盈瞪大了眼睛,待要謙辭的時候,卻不防杜士儀已經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將手串塞在了他的手中。見對方眼神清澈,儘管他自己也有兩串手串,可他想了想仍是如獲至寶地揣在了懷中,深深躬身道,“多謝杜郎君惠賜,我一定會好好儲存的。”
那菩提子手串是崔家葬禮完畢之後,杜士儀在那家寺廟留宿之際,主持親自送過來的,說是在佛前供奉開光之物,崔氏子弟一個沒落下,甚至他和杜十三娘兄妹也都得了,戴在手上不過一時起意。剛剛他是因為覺著這個小和尚實在有趣,若賞賜銀錢未免沒意
思,把這手串送出去倒是正合適。這時候,看著小和尚興沖沖走得飛快,他便笑看著田陌道:“從前你說你力氣大,剛剛撞上這小和尚,是不是好像撞到一塊鐵板了似的。”
“郎君,他的脊背確實硬得很。”田陌忍不住又揉了揉腦袋,這才轉身盯著那矮小傢伙的背影,“剛剛如果給他一條真正的棒子,他舞起來一定更好看。”
田陌這話杜士儀只是置之一笑,進了門後,看到眼前赫然是一座極其軒敞的院子,他想起來時崔儉玄神神秘秘提過此地的來歷,不禁心中頗有些感慨。洛陽城中,如這樣主人昔ri烜赫一時的並不在少數,比如太平公主那座舊宅,如今是安國女道士觀;修文坊一坊之地本是時封雍王的李賢舊宅,如今是弘道觀;韓王元嘉宅如今是國子學;張易之宅如今是奉國寺……正可謂是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而這種嘆興亡的心情只在他腦海中存在了一瞬間,就在看見那一雙迎上前來的麗人時消解得乾乾淨淨。將近三年不見,公孫大娘彷彿仍是一如昔ri光景,歲月和風塵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讓她的面龐更多出了幾分瑩如玉的光輝。倒是當年還顯得有些青澀的嶽五娘躥高了半個頭,出落得窈窕有致,容顏不妝而麗,耳朵眼上還戴著一對時下不甚流行的金環,顯出了一種帶著西域風格的綺麗。而當見到她時,嶽五娘竟是比公孫大娘更激動。
“杜郎君!”叫了一聲之後,嶽五娘忍不住往杜士儀身後掃了一眼,見只跟著一個通身黝黑的田陌,她不禁訝異地問道,“怎不見崔郎君?他不是家就在東都永豐裡嗎?”
“崔家太夫人去歲年底仙逝,所以他有孝在身,不能過來,讓我代致問候。不但是他,崔家五娘子和九娘子也讓我向公孫大家轉致問候。”杜士儀見公孫大娘一剎那間變了臉sè,隨即露出了幾分黯然,他便又解釋道,“昨ri太夫人方才下葬,今ri我和崔家人一塊從邙山回來,就得知了公孫大家到洛陽的訊息,所以他們就讓我前來代為相見。至於那銅牌,實在是公冶先生還算好說話,沒能用上,所以如今完璧歸趙。”
“沒想到齊國太夫人竟然仙去了……太夫人為人寬仁慈和,當年我逗留洛陽期間,多虧她命人照拂,崔氏兩位娘子亦是待我以誠。請杜郎君回去之後,替我向崔家各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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