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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羽山肯鬆口了?”我問他。
“你就等著結果吧。”他沒有正面回答我,“非子,我現在上飛機了。你以後在白椴身邊多提醒著兒,大小也是個做醫生的,以後別這麼草菅人命。”
“你現在就要走了?”我挺驚奇,“我還說替你送行。”
“拉倒吧,我又不稀罕多吃你那一頓飯。”郭一臣呵呵地笑了笑,“老子比較日理萬機,晚上耿馬河還有一批貨等著我去拉呢。”
“你小心點兒。”我忍不住說他。
“我知道,這事兒我心裡有數。”郭一臣那邊響起了登機提示,“行了我真走了,這頓飯你先給我欠著,明年春節我回來找你要。”快收線了他又補一句,“你以後在鳧州說話辦事兒少招惹邱羽山,要是真遇上了,來找我。”
“我知道。”我點點頭。
“你跟白椴的事兒……唉算了,我登機去了,春節見。”郭一臣欲言又止,說完掐了電話,上飛機去了。
醫療事故鑑定週期一共45天,對我來說就像45年那樣難熬。邱羽山郭一臣那邊始終沒個音信,就讓我等著,等得我心裡發毛。我盼著鑑定結論下來,又怕結論下來。我在家裡把我媽生前留下的通訊錄挨個兒地看了又看,想從她的人際圈子裡找出一兩位能跟醫鑑委搭邊兒的能人;可我媽到底是做酒店生意的,跟醫學界八竿子打不著一起。
恍恍惚惚間我又想到了鍾垣,卻終究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我不想讓他插手這件事。
那段時間我天天一睜眼就給李學右打電話問病人家屬那邊有沒有和解的意思,李學右都快被我問瘋了,劈頭蓋腦地吼我:“你以為我不急?!白椴是我關門弟子我不急?!”
那陣子麻醉的風聲緊,李學右不讓白椴上手術,把他調去了急診科,整天對付些頭破血流的外科病人,說是為了讓他把基本功打紮實。白椴很硬氣,一句多的話也沒有就去排了值班表。他每個星期二晚上值夜班,我也穿著白大褂陪他熬著,在病人面前假裝實習小醫生。我怕他精神上垮了,心想我幫不上忙就陪他說說話也好。
有一次星期二,正輪到鍾垣在腦外值班。我在牡丹閣打包了雪豆蹄花湯正給白椴送去當宵夜,還沒進附院大門就看到一輛120呼嘯而至。我湊上去想看個究竟,就見著擔架上抬出血肉模糊的一團,說是一個高中生,過生日喝多了酒從四樓上摔下來了。
我心裡一緊,抬腳進門找白椴。
一進急診科,鍾垣已經穿上手術服站在那兒了,這麼大的事兒白椴一個人應付不了,鍾垣過來是理所當然的。
“白椴呢?”我問他。
“在裡面洗手。”鍾垣用下巴指了指搶救室。
“他現在能上這麼大手術?”我指白椴的心理狀況。
“他是我學生,我心裡有數。”鍾垣語氣很平緩。
“他在麻醉科的醫療事故鑑定都還沒下來,他這幾天精神一直不好,他……”
“你別質疑他的專業素質!”鍾垣對我低吼了一句。
我一愣,遠處的搶救推車已經朝這邊推了過來。“你要是不信,換了衣服進來旁觀。”鍾垣丟下這句話給我,自己轉身往搶救室裡去了。
搶救室裡一團亂。
我第一次看見白椴工作的樣子,口罩封住了半邊臉,冷峻得不像他自己。白椴用手指扒開男孩眼皮:“深昏迷,雙瞳3。5mm,光反應消失。”
“自主呼吸?”鍾垣問。
“微弱。”
“插管,外控。”
“血壓?”
“120/80mmHg,HR 115bpm。”白椴手上一刻沒停,“穿刺有不凝血,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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