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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鬱悶地照著鍾垣說的去找醫師休息室,一路上遇見無數橫衝直撞的白大褂,走廊裡亂糟糟的,看來五車追尾的確夠惡性。我來到鍾垣說的那間休息室前面,一推門就見到白椴站在裡面,拿了個針筒正要往自己胳膊上扎。
“白椴?”我驚喜地招呼他。
我話音還沒落,就聽到一陣唏哩嘩啦碎玻璃的聲響,是白椴手上的針筒連同藥瓶子一起往下掉。我嚇了一跳,跑過去幫他收拾,一邊逗他:“幹嘛呢你,見了我連魂兒都沒了?”
白椴一見是我,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我跟著鍾垣回家,半路上他被抓壯丁,我也就跟著過來了。”我幫他拾掇著碎玻璃,順便瞄了眼藥瓶上的分子式:C17H19NO3。HCl。3H2O,老長一串,我化學不好,也認不得。“你怎麼了,看這臉白的。”我看向他,見他少有的臉色蒼白,額上還有汗。
8 夏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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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就是有點感冒。”他埋頭專心撿玻璃,我見他手有些抖。
“你這樣子哪兒像是沒事兒的人啊?”我拉過他,“一邊兒坐著去,玻璃我來撿。”我把他趕到一邊的沙發上去坐著,邊收拾地上的殘渣邊衝他唸叨:“虧你還是醫生哪,怎麼病得這麼重?你剛剛是想給自己打針來著吧?”
“嗯。”白椴簡單地應了一聲,抱著胳膊蜷在沙發上任我撿,身上還在抖,那模樣越看越不對勁。我拿著針筒過去摸他額頭,也沒見得燙,我稍稍放心了下,隨口問他:“你剛剛要打的是什麼針?”
白椴一愣,明顯緊張起來,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終於察覺到異樣,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是什麼?”
“……嗎啡。”白椴乾巴巴地答道。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吸毒?!”
白椴又是一陣抖,底氣有點不足:“……我沒有。”
“你都直接扎嗎啡了還不是?!”我氣極敗壞地衝他吼。
“我頭痛,打一針鎮靜。”白椴把自己抱得死緊,連嘴唇都開始哆嗦,“就一針,把針筒給我。”他懇求地望著我,說完從褂子口袋裡又摸出一瓶來,“必須得打,不然我撐不過去……”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我沒上癮,真的。”白椴特別真誠地看著我,那眼神讓我抗拒不了。他說完把胳膊亮到我面前,“你看,我沒舊針眼……”
我見他那隻胳膊上確實沒其他針眼,猶猶豫豫地把手上的針筒遞給了他,看著他自己給自己紮了針。白椴把嗎啡注射進自己身體裡時的表情格外專注,推到最後半毫升時他閉上了眼睛,有一種懾人魂魄的美麗。我經常想我是在什麼時候悄悄就喜歡上了白椴,後來我決定把時間定格在這一瞬間,白椴穿著白大褂給自己打嗎啡的畫面讓他顯得脆弱又危險,也從此拉開了今後許多故事的序幕。
白椴打完一針後頓時全身放鬆起來,直接就往我身上靠,想來純粹是他無意間的動作,卻弄得我一陣心旌盪漾,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白椴軟綿綿地在我身上靠了一會兒後,突然有精神了起來,他直起身子來坐好,摸出煙開始點,神情又恢復了正常。
“你不感冒呢嗎,還抽菸,你真的是學醫的?怎麼淨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啊?”我看他。
他看了看手上的煙,一陣失笑:“你也知道我初中就抽菸,這不戒不掉麼。”
“那是你定性不好。你看我被張源那幾個大煙槍燻了那麼多年,不也一樣沒抽麼。”我說他。
“那不一樣。”他彈菸灰,“有些東西吧,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我一頓緊張:“你別是嗎啡紮上癮了吧?”
“沒有,真沒有。”他笑著看我一眼,“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