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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章決進了浴室,先把花灑開啟了,水溫迅速上升,蒸汽把狹小的浴室燻熱了,章決便就著熱氣,把冰冷的溼衣服慢慢往下脫。他整個人都像在從裡往外地冒涼氣,站到花灑下衝了許久,才有了一點溫度。
他白天把去碼頭的路兜熟後,又去找了harr一趟。harr坐過這班遊輪,他可以請教一些細節,而且裴述來了,章決不想太早回去打擾他們。
抵達俱樂部時,成人秀散場不久,人都走了,空氣裡肉的資訊素氣味還沒消,秀臺上下只剩一地紙屑垃圾,有幾個清潔人員在打掃。
harr站在通往後臺的入口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裝,說晚上有個宴會。他很熟練地給章決分煙,章決拒絕了。
得知章決決定徹底戒菸,他果然大肆嘲笑了章決一番,然後自己點了一支。菸草的味道飄到章決鼻間,章決沉默地離遠了點。
“他讓你戒了嗎?”harr帶著路問章決。
章決否認了,又說:“不過他不喜歡。”
harr便夾著煙,回頭看了章決一眼,憐憫道:“原來是你自己上趕著戒。”
章決對朋友的容忍度比較高,加上harr說的是事實,他就沒生氣,只是客氣地反問:“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harr笑著擺擺手,帶章決上樓說正事。
章決坐了一會兒,問題都問得差不多了,harr也還有別的事,他想確認裴述還在不在,便給陳泊橋打了電話。
電話還沒接通,樓下又開秀了,harr的辦公室隔音不算太好,整個地板都像在震動。本來章決想要不算了,等音樂聲小點再打,但陳泊橋把電話接了起來,並很快就猜到了他在harr的俱樂部。
陳泊橋說裴述還沒走,章決便問他,兩小時之後自己要回去了,可不可以,陳泊橋說好。
“管得倒寬,”harr看他把手機放起來,開口道,“你給我的演員小費,跟他有什麼關係。”
章決沒有回應,起身告辭了。
其實章決騙了陳泊橋,花店開在從俱樂部回去的路上,一條很寬闊的大街邊。
從俱樂部出來,他沒地方可去,開車經過花店,看見有人捧著花束從裡面出來,一時覺得很是心動。
他心不在焉時非常優柔寡斷,在心裡猶豫再猶豫,等決定要買花時,車已經遠離那條街了。
人為了拖延時間,可以做出很多奇怪的事。章決把車停好,慢吞吞地往花店走。
從安全屋到花店,走路打來回大約四十分鐘,章決沒走出多遠,就下雨了,車裡沒傘,一路也都沒找到賣傘的地方。
他淋了很久的雨,只挑了五分鐘花。他不懂花,要了老闆推薦的那種,想著安全屋好像只有一個很小的瓶子能放花,選了八朵他覺得好看的。
花店老闆替他剔了玫瑰花刺,簡單地包起來。
走在雨裡時有一瞬間,章決有些不敢把花帶上樓,下一秒又自我安慰:只是花而已。
萬一喜歡呢。
哪怕陳泊橋對章決說我不喜歡玫瑰,你去買一種新的花送給我,章決也可以立刻為他淋雨去換。
不過陳泊橋不會這樣做,他很有禮貌,而且從來不對章決提要求。
章決從淋浴間走出來,發現忘記拿衣服,便隨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用浴巾裹腰,想去臥室拿。
他一出去,陳泊橋在沙發上看書。
花束被擱在茶几上,陳泊橋將包裝紙的帶子解開了,好像沒有要處理的意思。章決覺得也很正常,沒說什麼,打算等一下自己摘摘葉子插起來。
路過沙發的時候,陳泊橋突然叫了他一聲,問他:“花瓶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