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4 頁)
陳泊橋身上緩緩移動。
探測器碰到陳泊橋左肩時,指示的綠燈變紅了,還發出了警報聲。陳泊橋覺得章決抓著自己肩膀的手緊了一下。
“怎麼?”陳泊橋問。
“你身上有定位器,”章決低聲說,“所以他們來得這麼快。”
陳泊橋不回答,耐心等著章決繼續說。
“我沒有遮蔽器,所以要把它摘下來。”章決悶悶不樂地說。
陳泊橋“嗯”了一聲:“摘吧。”
章決沒動,只是把探測器移開了,不讓警報繼續響,又過了一小會兒,才坐回去。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章決很有些懊惱地說。
“不是你的錯,”陳泊橋很自然地安慰他,“幫我摘了就行。”
“但我沒有麻醉劑,”章決說,“只有簡易的手術處理工具。”
“直接取吧,”陳泊橋道,“亞聯盟的定位植入器,放置位置一般不深。”
陳泊橋打著方向盤,靠公路邊停了下來,熄了火,轉頭看著章決:“速戰速決。”
天已經完全亮了,泰獨立國的空氣很通透,天藍得像畫,車頂有扇天窗,陽光打進來,照得車內纖毫畢現。
陳泊橋脫了上衣,露出佈滿大小舊傷的上半身。
他帶隊執行過很多次任務,受過不少皮肉傷,淺的隨時間淡去了,留下的都是深的。
有軍人把傷疤當成勳章,陳泊橋更願意將它視作記憶的索引。
陳泊橋總是很忙,忙於失去戰友,或失去至親,他要記住的東西也比別人多很多。他以傷痕的形成時間來記住一位戰友的生平,記住至親,將一切記錄在案後,才繼續平靜地接受下一位。
陳泊橋知道章決看著自己的背,也發覺章決遲遲不動,便和章決說笑:“我作戰受傷時一般也不用麻醉,。”
章決猶豫了片刻,去後座翻了包,回到前座時,手裡拿著兩個盒子,其中一個是冰盒。
冰盒中有五支藍色液體針劑,章決拿了一支,簡單地對陳泊橋說:“這支……其實是我用的。不過也可以當麻醉劑,注射後,在大約12小時的時間裡,你會完全失去觸覺和痛覺。”
章決將針管一頭按到陳泊橋的手臂上,針劑自動注射入陳泊橋體內。藥劑幾乎立刻就生效了。
“還有感覺嗎?”章決伸手碰了一下陳泊橋的小臂,問他。
陳泊橋抬手,去碰越野車皮質的方向盤,塑膠儀表盤,都沒有任何感覺,只有阻力告訴他,不要再作無畏的嘗試。
“這是什麼藥?”他問章決。但比起這個問題,他更想知道章決為什麼會需要使用這種藥劑。
章決眼神遊移著沒回答,手抬起來想合上冰盒。陳泊橋出手比章決快,只是沒控制好伸手的力度,直接把冰盒推了出去。
冰盒從置物臺上往下落,玻璃管制的針劑全掉了出來。兩人都想去接,結果手忙腳亂地撞在一起,一支都沒接到。針劑一一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被沉重的冰盒壓碎了。
陳泊橋低頭一看,藍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
兩人相顧無言了幾秒,陳泊橋儘量誠懇地對章決道歉:“對不起。”
“有地方能買嗎?”陳泊橋努力嘗試補救。
章決沒說話,眼神中帶著迷茫和震驚,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他捨命相救的人把他的重要藥劑全弄碎了。
“不如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我讓裴述給你弄來。”陳泊橋又說。
章決沒反應,陳泊橋伸手在章決眼前晃晃:“章決?你沒事吧?”
突然間,通訊器響起一些雜音,然後是嘈雜的打鬥聲和氣喘吁吁的人聲:“先生,你們到哪兒了,我們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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