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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和李暄一起過的第一個元旦,他從浴室出來時,李暄已經睡著了。
他帶著一身水汽上了床,從後面抱住李暄,把他攬進懷裡,李暄迷迷瞪瞪地翻了個身,像樹袋熊一樣抱住蘇幸川,枕著蘇幸川的胳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很快又睡著了。窗外煙花璀璨,大螢幕上播放著跨年的倒計時,零點零分的時候,他低頭親吻李暄的額頭,輕聲說:「寶寶,新年快樂。」
那時候從不擔心失眠。
謝良哄完未婚妻,回身看到蘇幸川,「這麼快就結束了?能走嗎?」
蘇幸川白了他一眼。
謝良厚著臉皮笑道:「我就說吧,你心裡還是想著他。」
蘇幸川站起來,「回去吧。」
「我先把你送回去,我中午還要陪我老婆去她爸媽家,商量結婚的事情。」
「準備結了?」
「是啊,拖了兩年還是禁不住爹媽的勸。」
「你們為什麼不想結婚?」
「主要是不想生孩子,我倆都不喜歡小孩,也不想承擔責任,」謝良擺擺手,嘆氣道:「不提了,就這樣吧,就當是孝順父母。」
蘇幸川無奈笑笑。
「你爸媽現在還催婚嗎?」謝良問。
「偶爾還催。」
「你媽還是不肯相信你喜歡男人?」
蘇幸川倚在電梯廂壁上,搖了搖頭,「不過我也不覺得我喜歡男人,我就是……喜歡他。」
這話也不誇張。
和李暄分手之後,蘇幸川一度陷入困頓。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的取向了,他對女生失去興趣,可是看到男生——哪怕是和李暄一個型別的男生,他也沒什麼興趣。
別人問他的取向,他都沒法說,只含糊不清地說:沒遇到合適的。
其實他很清楚,根本沒有什麼合適的人,他心裡那個位置,被李暄佔了,永久地佔了。
三年前他母親在他房間裡發現了一沓拍立得照片,都是他和李暄在一起時拍的,照片上他和李暄舉止過分親密。母親第一次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他回答是。
母親全然不信,勸道:「別瞎說,你只是還沒遇到你喜歡的女孩,慢慢來。」
喜歡的女孩……
蘇幸川十來歲的時候也沒想到十年後他會和男人上床。李暄真是壞,就這樣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還拍拍屁股走人。
謝良惋惜:「在這個花花世界,演什麼痴情種?浪費時間,浪費你這張臉。」
蘇幸川笑了笑,嘆口氣。
「那就浪費吧。」
回去之後,蘇幸川給自己熬了點粥,吃了個半飽就到床上躺著了。
老闆給他打電話,問他中晉的情況。
蘇幸川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煩,壓著火氣說:「嚴總,中晉那邊暫時沒什麼情況。」
「小蘇,我發現你做手術之後工作態度下滑嚴重啊。」嚴濤的語氣總是刻薄。
蘇幸川一陣煩躁,「嚴總,中晉這個專案本來就難,當時您讓我努力爭取,爭取不到也沒什麼。現在看到一點希望就開始對我指手畫腳,好像這個專案本來就是您囊中之物一樣,好像拿不下中晉就是我的失職,我前期投入的時間精力您是一句都不提,這樣有意思嗎?」
嚴濤被他說得一時愣怔。
「你、你發什麼瘋?」
謝良說的沒錯,自從和李暄重逢,蘇幸川就像變了個人。
他的冷靜、剋制、圓滑世故,都因為李暄的出現消失殆盡,一瞬間猶如回到二十歲的愣頭青時期,那時候愛憎分明,萬般輕鬆,考慮問題還不以利益為唯一的衡量標準。
「抱歉,嚴總,我最近身體實在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