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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陰鬱的表情，真能吸引客人嗎?

第10章

我留下說著還有工作要做的阿東，離開了御堂靜香的房子。從半藏門車站轉搭地下鐵回到下北澤，把行李放在租屋的玄關之後，又出門到店裡打工。開啟酒吧鑰匙的尋常動作，卻讓我有種不自然的感覺。

過了下午六點，外頭天色還亮得很，聽到了有人走下樓梯來的腳步聲。我已經很熟悉這家店的階梯了，能從腳步聲中聽出是男或是女，也可以聽出大約的年齡。那種跳舞似的、有節奏的腳步聲，一定是來自白崎惠。小惠是跟我在同一個研修部的同學，是一星期只到大學露一次臉的好朋友。她拖著腳步聲，直接朝著吧檯走來，把那穿著牛仔褲的小屁股往凳子上一放。

&ldo;熱死人了‐‐給我紅莓蘇打吧!這是這周的筆記和教科書的影本。&rdo;

她把臉頰支在活頁夾和影印紙上，這使得她朝天鼻的角度看起來更加明顯。小惠跟眹良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身體的每一個線條都是緊實的，到處隱約可見像男孩般的剛硬特質。淺茶色的短髮、從遠處看來就像橡樹子做成的帽子一樣;穿著老舊t恤的胸口微微地隆起。我把鮮紅色的蘇打倒進細長的杯子中，放到她面前。為了感謝她幫我整理筆記，小惠在店裡的飲料完全免費。

&ldo;阿領這樣過日子真好，我也不想去唸什麼鳥大學了。可是，你真奇怪。大家都升上三年級，很快就要開始找工作了，你卻還在這裡當酒保。&rdo;

我老實回答說。

&ldo;一想到要去學校，腳就動不了了，坐在教室裡就覺得呼吸困難。我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是這樣。&rdo;

我想那可能是緊急時刻身體發出的訊息吧!那間有大半的學生打瞌睡、或在桌子底下把玩手機、採光很好的階梯教室，一定是我的致命剋星。

&ldo;哪，小惠，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rdo;

&ldo;幹嘛這麼正經八百的?&rdo;

&ldo;女孩子認為的美好性愛是怎樣的?你知道什麼叫做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最美好的性愛嗎?&rdo;

這是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放在心上的疑問。小惠放下正在暍的飲料，很嚴肅地盯著我的眼睛看。

&ldo;你想大白天的就跟我談這種猥褻的話題?或者另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談?&rdo;

&ldo;後者。&rdo;

小惠的視線停在浮出一排細細的泡沫然後又消失的雞尾酒上，氣泡從杯底浮到紅色的水面就會變大，雖然只是大一點點。

&ldo;這個嘛……，我想應該是懷著愛意跟自己喜歡的人做愛吧?這個時候就不會想要去評價，就算感覺不是最強烈也會很滿足的。&rdo;

我想一個應召男的性愛應該不一樣吧?客人又不是戀人。

&ldo;如果是不需要有感情的時候呢?&rdo;

這次她沒有馬上回答。小惠嘟起了嘴。

&ldo;我不知道啦，我是不會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做的。&rdo;

&ldo;如果不是自己的經驗，而是就一般來論的話呢?譬如到國外旅行，用錢買當地的男孩子。這時候你會期待有什麼樣的性愛?&rdo;

小惠搖搖頭，臉上帶著點怒氣。

&ldo;就一般來論我也難以想像。這種事你最好去問那些可以面不改色地買男人的女人吧!我是無法想像的，而且覺得有這種想法就已經讓自己變得好髒了。&rdo;

我不明白一個正陶醉在自己夢想中，卻突然被問到莫名其妙問題的女孩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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