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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前輩的衣缽傳人,但七劍之中,卻得數這荊芸功力最弱。棺中之人,自己已然猜到是個多年不出江湖的怪物,突然現身,並有仇敵挑釁。荊芸年輕喜事,想看爇鬧。這類偷窺入家尋仇兇殺之舉,最犯江湖大忌。倘藏處不密,萬一被人發現,她掌中一柄天心劍是否抵擋得住,恐怕大成疑問。
荊芸見他突然久作沉吟,不解問道:“奚大哥怎不說話?那堆死鳥是什麼道理?以樹練掌之人及留字棺中約鬥到底是誰?全告訴我好麼?”
奚沅先不答話,把荊芸拉到東北方林內樹根上坐定。自己取出一個硃紅葫蘆,喝一口酒,微定心神,慢慢說道:“那種樹上掌印是什麼功夫,我並不知。但看見那具空棺以後,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關中一帶有一位著名凶煞魔星,叫做‘毒掌屍魔’。其人生得乾枯瘦小,活像一具陳死人一般。但雙掌十指卻又長又大,練有絕毒功力,沾人即死。平素永遠以棺為床,是這陝豫一帶武林之中,最令人頭痛的黑道人物。後來不知遭受何種挫折,居然一隱十年。
在林內發現空棺以後,我想來想去,雖然想到是他,但還未能十分確定。你既看到那堆死鳥,則可無疑。因這‘毒掌屍魔’最愛生食鳥獸頭腦!至於那留字棺中、約他三更決鬥之人,卻無法猜度得出。這類窺人隱秘,最招大忌。你當真立意想要看上一看麼?”
荊芸見奚沅面有憂容,遂猜出他以為自己從師日淺,所得不多,擔心以身涉險。不由暗笑這位奚大哥豈知恩師歸隱以前盡傳本門心法,又在葛龍驤柏青青二位師兄、師姐督導之下,天心谷中兩年多朝夕苦練,進境頗高。就是在九華山石門洞隨侍衛天衢練那五柄天心劍之時,衛老前輩爐火之暇,也已把他那身五行門功力擇要選津,傾囊相授。倘若對一個“毒掌屍魔”
都心存顧慮,那天心七劍還怎樣能夠為莽莽江湖主持正義?
她雖把奚沅心意猜破,卻故意不加說明,只是吟吟笑道:“奚大哥,你怎地把話說得那般難聽?誰想窺人隱秘?我們不過閒得無聊,想要看場爇鬧,開開眼界。倘若發現雙方全是極惡兇人,即可下手除去,免得使他們濫肆兇威,為害世人。奚大哥面上神色不對,難道你有點害怕不成?”
奚沅聽她不但執意要看爇鬧,並想插手管事。總覺自己功力不夠,荊芸一人一劍,似嫌單薄。但聽到她那末兩句話,卻激發萬丈雄心,哈哈一笑說道:“奚沅若非在華山下棋亭上巧遇七妹相救,此身早化異物多時。性命全是撿來,還有什麼好怕?那留字棺中之人雖不知來歷,但既然敢於約鬥‘毒掌屍魔’,總也是個頂尖好手。我們且去找個隱蔽所在,看它一臺‘荒林月夜,怪客鬥屍魔’的連臺好戲。”
荊芸見奚沅這等老江湖,居然也被自己激動,不由吃吃好笑。隨著奚沅前行三丈左右,果然有一大片無林草地。草地四周,盡是些巨樹喬木,枝何糾結,極易藏人。
荊芸方待躍登樹頂,奚沅卻拉她縱上一株參天古樹半腰,坐在一段橫幹之上。又復折取不少枝葉,硬用掌力插進樹身,以作遮蔽,才向荊芸笑道:“七妹以後怕再藏身古樹,千萬不要躍上樹梢。因為樹梢最易引人注意,尤其月夜之中,投影於地;稍微心細之人,大可裝作不知,而突向樹頂藏人驟下毒手。現在藏在大樹中腰,半依主幹,半靠橫枝,再加上些人為掩蔽,便不易為人發現了。”
荊芸聽他這番議論,知道這是經驗之談,極有價值。兩人同坐樹上,略進乾糧食水靜待三更。
驟雨雖歇,雲仍低,月光時明時暗,彷彿悽迷已極!奚沅細察天時,知道二更已過,好戲即將開始。方對荊芸附耳欲語,突然來路之上,傳來一聲極為淒厲懾人的梟鳥悲號,跟著林木之間便有動靜。
荊芸盼望已久,聞有人來,不由高興已極。但她深知自己雖然不怕,倘萬一出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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