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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軒哭著說:「浩,我愛你。」
「嗯,我知道。」
「你是不是討厭做這種事情?是不是感到噁心?」
「不是,我是怎樣向你索要這些的,你不是不知道。」
猶豫著,軒最終還是開口問我。
「你,還恨你祖父和父親嗎?」
「恨、不恨。父親跟我一樣,他虐待我是因為他也受折磨。只有祖父,我不會原諒。」
痛苦到了極點,我自救一般地感到了快樂。
人啊,是很會保護自己的生物,在痛苦到無法忍受之時,會搶救自己般感受到一絲微不足道的愉悅,然後靠這份卑微的愉悅,掙扎著、沉痛地活下去。已然麻木的我如果不感受這份蝕骨的痛,就無法感受到半分快樂。
我,對這份至痛但歡愉的感受上了癮,如毒藥一般無法戒除。因此,我無藥可救地愛著誠,從他那裡自虐般地索求痛苦。
但是人是貪婪的啊!一點點的快樂滿足不了這顆瘋狂渴求的心啊!所以抱歉了,軒,來安慰我,讓我感受到更多的快樂。
那之後,我又像平常一樣,與軒保持著、與誠保持著,這樣令人愈發無法呼吸的絕望關係。
這樣扭曲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是什麼時候,愛上誠這個人的呢?是什麼時候,與軒開始這樣的關係的呢?
其實,明明不管我就好了。
是啊,如此微不足道而孤僻怪異的我,明明忽視就好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走近我,對我說話、與我交流呢?
「你叫……君浩吧?雖然不是一個班的,但是我們是一個高中的。我叫廖誠。」
向我搭話的人叫廖誠,與我就讀於同一所高中,恰好在同一所補習班學數學。與灰色調的我相比,廖誠太閃耀了,整個學校應該不會有不知道他名字的人。
「我知道。」
「上次期中考試,語文老師在班上唸的範文寫得特別的好,所以我特別想知道到底是誰寫的,結果發現是你!明明在一個補習班這麼久了,還沒跟你打過招呼呢!」
「沒什麼,隨便寫寫。」
「隨便寫寫就能寫這麼好!你也太厲害了吧!」
「也沒有那麼好,很普通的,誰都能寫成那樣。」
明明這種態度已經足夠讓對方意興闌珊、轉身離開了。可是廖誠還是坐到了我身邊的椅子上,繼續說了下去。
「你也太謙虛了,也不能那樣說啊!考試的作文大家寫出來都差不多,都是被逼著擠出800個字,可我覺得你寫得東西挺獨特的。雖然我說不上來,但是總覺得有一種跟別人不一樣的感覺。」
「是嗎?」
廖誠的身體是朝向我的,說話的時候也在看著視線從未離開過書本的我。受不了那樣直白的目光,我試圖把頭埋得更深。
「對了,明天星期天我有事,不能來補數學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把作業卷子帶到學校來?拜託你這種事情很不好意思,所以週一我會請你吃午餐的。」
「那倒不用,要我幫忙說一聲就可以。」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原來是想找一個跑腿的,所以才找上了看起來不會拒絕人的我。
然而事實出乎我的意料。星期一中午放學的時候,廖誠和他的朋友真的等在我的班級門口。
「走,浩子。去吃午餐咯,哎呀、走走走,都快要餓死了!」
廖誠的手臂攬上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帶著我向校門外走去。
那隻手扣住我肩頭的一瞬間,我的心抽搐著痛了起來。
如果誠沒有向我搭話有多好,如果誠利用完我就丟掉該有多好。那樣我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