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裘伯(第2/3 頁)
白了原委,衝著塵起拱起雙手,出聲道:“山裡人不懂禮數,兩位高人勿怪。能否放了我家孫兒,再容老朽賠罪!”
塵起沒有答話,他的同伴搶著說道:“老兒,交出於野,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三爺爺焦急起來,說道:“這位高人如此蠻橫霸道,便不怕同道中人恥笑?何況於野他去向不明……”
老人家疼愛孫子,救人心切,誰料話音未落,便見血光一閃,有東西滾到面前,竟是一顆頭顱,於寶山的頭顱。而剛剛還在掙扎的於寶山,已成了一具無頭死屍,滿腔的熱血噴散一地。
三爺爺不由得身子搖晃,鬍鬚顫抖,失聲道:“寶山……”
於家村的眾人震驚不已。
一言不合,便要殺人?而且是在於家祠堂內,當眾殺了於寶山。
塵起似乎也有些意外,皺眉道:“古兄……”
被稱作谷兄的漢子滿不在乎道:“山野鄙夫,死不足惜,倘若今日找不到於野,我便屠了村子!”
於佑財目睹於寶山的慘狀,與悲傷難抑的老父親,已是雙目眥裂,禁不住舉起扁擔衝了過去。
“還我兒命來——”
於石頭等人也怒了,拎著水桶、舉著火把、揮舞拳頭衝了過去。
於家村的獵戶們,出身卑微,秉性善良,卻不容欺辱,一旦激發血性,便以搏命相拼。
塵起後退兩步,神色遲疑。
被他稱作谷兄的漢子說道:“這幫人認得你,倘若走漏風聲,後果難料啊!”
塵起默默點了點頭,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他的同伴獰笑一聲,揮劍衝向人群。小小的祠堂後院,頓時慘叫四起、血肉橫飛……
……
山洞內。
於野躺在地上,蜷縮一團,兩眼微閉,神色憔悴。
或許又下了場大雪,厚厚的冰雪擋住了洞口,只能從洞外的天光變化中,分辨著晝夜的更替。
已過去了幾日?
記得裘伯離去之後,又是疲憊又是沮喪的他便昏睡過去。誰料沒睡多久,腹中陣陣絞痛。他摸出小瓶倒出一粒丹藥塞入口中,待疼痛稍緩之後接著入睡,卻睡的並不踏實,總是想起靈蛟谷中的遭遇,以及裘伯所說的那些晦澀難懂的話語。而幾個時辰之後,腹痛又一次襲來,如同蝕骨般的煎熬,讓他翻滾著、掙扎著、呻吟著。他只得再次摸出丹藥,總算是艱難撐了下去。
於野睜開雙眼,伸出手掌。
他手中的小瓶,已空空如也。每當痛疼襲來,吞服一粒丹藥。如今丹藥沒了,接下來只能等死了?
裘伯說過,蛟毒沒有解藥。這瓶固本培元的丹藥,僅能減緩病痛。
不過,每次吞服丹藥之後,身子便冒出一層汗水,疼痛的間隔亦越來越長。起初是幾個時辰,便要遭受折磨一回。如今已過去了十幾個時辰,蛟毒遲遲沒有發作。
若是找到足夠的丹藥,能否延長自己的死期?
嗯,至少眼下活著。
躲在山上多日,不知村裡怎麼樣了。此次能夠生還,全賴三伯、五伯等人的出手相救。便是令人厭惡的於寶山,也為他挺身而出。回到村裡之後,應當一一登門道謝。
於野將小瓶子塞入懷中。
肩胛與右手腕的斷骨,已然痊癒。只是四肢無力,心神有些飄忽。
於野起身走到洞口前,伸手扒拉著封堵的冰雪。足足忙活了半個時辰,這才氣喘吁吁的走出洞口。
洞外天光耀眼,雪白刺目。
於野禁不住以手遮額,微微眯縫起雙眼。
應是午後時分,天色晴朗。遠近四方,茫茫一片。山谷內外,自有一番壯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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