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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彥齊顧念司芃在場，急忙拒絕：&ldo;我和子安聯絡了，姑婆轉院的事，由他們辦就好了。至於肇事者，聽說是收舊貨的三輪車主，估計也是賠不起，算了吧。&rdo;

&ldo;怎麼能算了?我們盧家的姑婆給人白撞的?就算是賠不起明瑞的住院費，也得賠個十來萬吧。&rdo;盧聿宇在電話那端哼哼。

凌彥齊嘆口氣，對他人斤斤計較，大概是刻在盧家的基因裡，無論是窘迫的三十年前，還是發達的今天，並沒有太多分別。&ldo;我還在路上，去靈芝清河一帶的幹道都塞成車龍了。等過去了解情況後再跟你說。&rdo;

到了醫院，凌彥齊直奔住院部骨科病房。人來人往的走廊上看見司芃，她說：&ldo;你來了?盧奶奶小腿脛骨有一處骨折。等會你去找主管醫生，看接下來怎麼治療。&rdo;

&ldo;好。多謝你送姑婆來醫院。&rdo;

司芃領著他去盧奶奶的病房，回頭停住：&ldo;你姑婆被撞傷，我也有責任。那兩個收舊貨，是幫我在清理打掃店鋪。&rdo;

一間設施簡陋的三人病房，盧奶奶睡靠窗的那張床，見到凌彥齊，神色尷尬而抱歉：&ldo;阿齊，又要麻煩你了。&rdo;

凌彥齊微微一笑：&ldo;不麻煩。&rdo;他走過去，看見盧奶奶小腿一大塊面板擦破，剛做了消毒處理，他問道，&ldo;除了這兒，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會不會頭暈?&rdo;

盧奶奶搖頭：&ldo;我沒事。&rdo;

&ldo;還是做個全身檢查吧。&rdo;兜裡手機響，是明瑞醫療的醫護人員趕過來了。凌彥齊說，&ldo;子安，你先上來，我們在五樓。&rdo;掛下電話，他再溫和地對姑婆說：&ldo;你都不用擔心，這邊醫療環境太差，還是轉到明瑞那邊去。&rdo;

這次，盧奶奶異常堅定地搖頭：&ldo;我不去啊。&rdo;

凌彥齊愣住，不懂姑婆為何反對。盧奶奶說：&ldo;轉去明瑞，你要司小姐怎麼賠?&rdo;

&ldo;呃，&rdo;凌彥齊壓根就沒想過要找司芃談賠償，&ldo;撞你的三輪車，跟司小姐又沒什麼關係。&rdo;

&ldo;你來之前我和她都說好了。從醫院出去後她照顧我幾個月，直到我能下地走路。&rdo;

&ldo;她，她去小樓住?&rdo;凌彥齊猶疑著問出來。

&ldo;是啊，我起身行動都不方便，很需要一個人來幫忙。正好她工作的咖啡店關了門，她是沒錢請人，也沒地方落腳。&rdo;

凌彥齊下意識低頭。他願意，又不願意讓司芃住到小樓裡。願意是，照顧姑婆是份責任，她不至於轉眼就消失不見;不願意是，以司芃現在的處境，她應該離定安村遠遠的。

他可以有更好的安排，能讓盧奶奶得到更好的醫療照顧，能讓司芃脫離定安村的漩渦，更能讓他們的關係不至於被任何人發現。

可他到現在還不說，也是明白，司芃這種人，是不會聽從他的安排。

司芃打水回來。凌彥齊說：&ldo;司小姐，我們去外邊談一下。&rdo;

態度溫和有禮，卻他媽的‐‐隔著十萬八千里。司芃把打濕的手在褲子上擦乾，配合地說：&ldo;好啊，凌先生。&rdo;

到走廊盡頭，人才少一些。凌彥齊站定，問：&ldo;你為什麼想，親自去照顧姑婆?&rdo;他得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才能下決定。

&ldo;那兩個人跑了，我沒法跑啊，&rdo;司芃輕輕一笑，&ldo;我也不想跑，可我沒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