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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在她耳邊說:
「張嘴。」
一隻雪白的小海兔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清冽的淡水滲了進來。
另一個聲音興奮道:
「喝進去了!」
傻呵呵的魔鬼魚又開始用翅膀拍她的臉,拍了一臉水珠子。
海里的傑克魚風暴湧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吵鬧,小丑魚從珊瑚洞裡躥進躥出,間中極不協調地掠過一頭大海龜,緩緩地看她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兩隻藍環章魚無聲地漂了過來,帶起一串水流,其他的魚遂一齊飄遠了。
五彩斑斕的奇景緩緩褪色,歸於沉寂。終於,蘇拉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她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杜荔娜。她坐在蘇拉左手邊,虛弱地倚靠在輪椅內,疲倦的面容帶著些病態的美感,。
……像一隻脆弱又堅強的小海兔。
屋子裡真亮啊,藍色的牆,綠色的簾子,床尾,兩名穿著藍色制服的警察嚴肅地望著她。
「蘇律師,你終於醒了。」
年長警察代表兩人做了自我介紹,他們都姓李,可以稱他們老李和小李。
「你現在意識清醒嗎?能說話嗎?」
蘇拉嚥了口口水,嗓子像是堵塞的沙窟,動彈不得。她嘗試了兩次,終於發出了幹啞的聲音。
「可以。」
杜荔娜握住蘇拉的手:「我們準備好了。」
被營救下來的時候,杜荔娜因為驚嚇過度發了高燒,昏睡了六個小時才醒過來,她受的都是皮肉傷,輸上液,很快就退了燒。蘇拉失血太多,腿上的骨傷也很重要,還有輕微的腦震盪,睡了一夜才醒。
來醫院之前,兩位刑警已經分別審訊了王家兄弟,沒有撬出太多有用的資訊。
王子猷是單純的震驚,他對警察所說的通通無法接受,只一個勁兒地要求見杜荔娜和王子謙。
而王子謙,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
老丁的身份他不知情。
遇到杜荔娜,是找人的時候,偶然碰上的。
殺老丁、捅傷蘇海飛、傷害蘇拉,都是為了正當防衛。他以為他們三個都是綁架犯,是一夥的。
他沒打算傷害杜荔娜。
之所以逃跑,是他發現蘇拉和杜荔娜打算把綁架的事賴在他身上。至於她們為什麼要誣賴他,他不清楚。
王子謙足智多謀,心志堅定,他的辯解雖然牽強,一時間卻也無法戳穿。在犯罪現場、車輛上採集的證據也還在分析中,兩位警官遂中止了審訊。
老李警官看著蘇拉和杜荔娜:
「如果找不到有效的突破口,僅憑現有的證據,可能不足以給王子謙定罪。」
杜荔娜滿臉悲憤:
「他拿著刀,當著我的面,刺傷了蘇拉,逼我寫自殺的遺書。這還不算證據?」
老李警官搖搖頭:
「我相信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但抓住壞人不是實現正義的終結,只是一個起點。要定他的罪,需要建立完整的證據鏈,每個細節都經得住法庭上的質疑。蘇律師,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嗯。」
蘇拉用上全身的力氣,回握了一下杜荔娜的手。
杜荔娜把蘇拉的手握得更緊,眼淚濡濕了她的長睫。
「現在最大的疑點,是王子謙的動機。」
小李警官比他師父語氣更柔和,接話道:
「一開始,我們覺得他是為財。王家常年垂涎一帆集團的經營權,十二年前的車禍,可能就是羅行和王子謙一起策劃的。現在杜小姐提出離婚,打破了王家吞併一帆的希望,他們才鋌而走險。」
杜荔娜低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