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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喘息，似乎什麼東西正帶走他身體中所有的氧氣，令他不能呼吸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微微抬起了頭，尹夜凝才知道這個一直強勢一直極端的男人，原來也可以帶著這樣難過的表情，用全身力氣剋制著怒火在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ldo;程扉變成那樣，你相信或不相信，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rdo;約修亞輕聲說：&ldo;我會找到那傢伙的，不管你將他藏在哪裡，我都會找到那傢伙，然後把他毀掉。&rdo;

他的表情、他的神態，讓尹夜凝在這冰冷的雨水裡恍惚著暈眩著。

他告訴自己，別相信他。

約修亞&iddot;洛南一直就是個騙子、是個惡棍，程扉也這麼說過，可是，可是……

&ldo;你說的是真的嗎?&rdo;

他還是這麼問，這麼去求證了。

&ldo;你親眼看見他將程扉推下去?你沒有騙我?我敢用自己的生命‐‐你敢用程扉的生命起誓你沒有騙我?!&rdo;

&ldo;我有什麼理由要騙你?!尹夜凝，枉費程扉當年為了保護你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你竟然包庇傷害他的兇手，我真為他不值，我真的……&rdo;

&ldo;什麼……什麼犧牲?&rdo;

&ldo;你不知道……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rdo;那個金髮男人這麼喃喃說著，突然哭了。

&ldo;你知道嗎?程扉和我睡過，高中畢業的時候，因為我說我要殺了你，他求我手下留情!為了保護你，他遠渡重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著……你知道嗎，我多恨你，尹夜凝，因為他可以那麼愛你……&rdo;

這一切，尹夜凝當然都不知道。

他咀嚼著約修亞的用詞，覺得很像在聽天方夜譚。

&ldo;……愛?&rdo;

程扉對他……愛?

&ldo;是啊!那不是愛嗎?如果他不愛你，他會為你和我這種他厭惡到恨不得死的人睡?程扉從來不承認，因為他已經認定了那條道路‐‐像一個正常男人那樣結婚生子，裝成普通人一樣過一輩子，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承認，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也許我早就放棄了。&rdo;

約修亞靠著牆角，從口袋裡取出早已經濕透的煙，無論如何也點不著，卻還是機械性地點著：&ldo;可是他明明可以喜歡男人的……他明明可以愛你!所以我不甘心，我一直沒辦法甘心，我放不開他，我放不開我自己……我、我……&rdo;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擦了一把臉，整個人就順著牆角滑下去。

&ldo;可是……可是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rdo;他抱著膝，蜷縮起來。&ldo;我只是……太喜歡他了，無法自拔……&rdo;

雨水傾盆落在他身上，讓那個金髮男人看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他喃喃低語，瘋瘋癲癲，彷彿雨水融化了堅硬的保護殼，於是再也無處容身。

可真正在朦朧中被溶解掉的，其實是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