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月落竹林(第1/5 頁)
燭火隨著床榻上的微震搖曳,即使此時謝不為的動作並不明顯,但在這般火光投射放大之下,映在琉璃屏風上交疊的身影卻似正乘波濤起伏,顯得曖昧異常。
竹修只略視一眼,便面頰泛紅得厲害,不敢再看,卻又想將謝席玉請出去,如此,便有些進退兩難。
孟聿秋亦是瞥到了此幕,另手拉起被謝不為推開的錦被又重新蓋住了謝不為的身姿。
但這般便會使得謝不為更覺燥熱難耐,磨蹭的動作便也更加劇烈,燭光下晶瑩的汗水顆顆溢位,並順著額鬢、面頰、脖頸一直往下滑落,直至兩人相貼之處,徹底沾溼了孟聿秋皺亂的衣襟。
孟聿秋只得稍稍用力按住謝不為的腰身,以此錮住謝不為的動作,才可分出神來應對正站在琉璃屏風前的謝席玉。
他緊皺著眉,抑著呼吸中的粗喘,偏頭躲開了謝不為更加親密的舉止,只讓謝不為將頭埋在了他的脖頸處,再沉聲對外道:“只是六郎他現今不便與你回去”
話還未完,謝不為似是不滿被他如此禁錮,竟略啟唇齒,咬在了孟聿秋的頸側之上。
孟聿秋猝不及防悶哼出聲,錮著謝不為腰身的手更用了些力,雙眼亦是緊閉,以免自己窺見懷中豔豔春色,再一深呼吸,語調之中已略顯鮮少有過的不滿,並意有所指,“更何況,謝中丞覺得六郎會願意跟你回去嗎?”
只此一句,落在床榻前的身影竟有一顫,謝席玉此刻透著凜冽寒意的目光彷彿能穿透此前屏風,隨之,室內氣氛莫名有些凝滯,唯聞謝不為聲聲難耐的低泣呻/吟。
但很快,謝席玉便轉身離去,榻前的身影也如霧散般很快不見。
竹修趁機趕緊關緊了房門,孟聿秋也再無多餘心思留意其他。
謝不為身上的禁錮終於消失,他展臂掙脫出了錦被的束縛,又再次攬緊孟聿秋的脖頸。
此處汗水已難分你我,動作間不免有黏/膩水聲傳出,汗溼的青絲如泛著光澤的烏綢一般纏繞兩人的身體,原本瑩白的肌膚又如同被潑灑了妃色的水墨,桃紅似清晨盛著剔透露水的初綻花朵,在等待有心人擷取。
但孟聿秋仍是緊閉著眼,只用手順應著謝不為熾烈的索求。
屋外,散發著凝白輝光的月牙在攀到夜空最高點時,才算心滿意足般緩緩西沉,漸似落在了院中一片隨風蕭蕭的蓊鬱竹林裡,並棲於竹葉環繞之中。
屋內,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停歇之後,孟聿秋靜坐床榻邊,看著謝不為逐漸安眠,又等身體內被撩撥出的火徹底平息,才用已然徹底化成常溫的冰水淨了淨手,再將已被汗水及其他液體完全沾溼的外袍脫下,隨意披上了另一件,繞過屏風推門而出,準備去往另間屋子歇息。
可不想,抬眸便見仍守在門外的竹修面上焦急萬分的表情,順著竹修暗暗所指方向看去,謝席玉竟不曾離去,而是孤身站在庭院中,似仰頭觀月卻不知其心中所想。
孟聿秋才將舒展的眉頭復又緊蹙,
他往謝席玉的方向走了幾步,但只停在了稍遠處,以免讓謝席玉聞到他身上還未完全消散的味道,不等他先開口,謝席玉已不掩疲憊的聲音低沉傳來。
“我現在可以帶他回去了嗎?()”
孟聿秋一怔,默然須臾,看著謝席玉寂寥的背影,淡然問道:既然如此在意,為何當初要刻意放縱他的心思?()”
謝席玉並不奇怪孟聿秋能看穿其中看似隱秘之事,不然,孟聿秋又如何在既失怙恃,又無門庭的情況下,僅憑自身,在短短十二年間,便從秘書郎走到了如今能領眾世家的右相之位。
但他也同樣沉默。
微涼的夜風盈滿其寬大的袖間,衣袍微揚,在如今被層層竹葉遮擋的月光之下,連地上單薄的影子都快要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