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第1/4 頁)
安晴呀地一聲,後退一步,左右瞄瞄,正好看到含夏一閃而逝的裙角。
裴靖輕咳,擺出副正經的面孔:“顧小姐,本少爺一下船,只在家歇了片刻便不辭辛勞地趕來與你相見,你這眼神能不能放在在下身上片刻?”
安晴不答,只驚喜地上下打量他:一身的月牙白,寶藍色寬腰帶束腰,手執一把摺扇,打扮穿著頗有向書生靠攏的意思。只是黑了瘦了,看起來也高了一些,氣質也跟以前有些不一樣。是以沒覺著他文弱,倒平添幾分儒將的氣質,跟方才告辭的柳萬言便有幾分相似了。於是笑道:“怎的走了這一趟船,倒像是當了三年將軍,衣錦還鄉了一般?”
裴靖也笑,同她半真半假地訴苦:“還真是跟個教頭差不多了。——你是不知,這幫子船伕個個都是風裡浪裡慣了的,哪個拉出去不是能獨當一面的狠角色。若不拿出點真本事鎮著,還真當我是小孩子呢!好在不才在下,萬幸沒給裴家丟臉。”腰桿挺得筆直,神情很是得意。
安晴駭笑:“怎的聽你這樣一說,愈發像是帶兵去了似的?”又想起他這一趟確是下南洋去的,南洋群島上多有海盜盤踞,幹些沒本錢的生意,莫非他這一遭還真遇上了什麼意外?忙又細看了他幾眼,見他面色還算正常,精神也還好,只是稍嫌疲憊。於是猶豫著笑問,“沒什麼事吧,可有受過什麼傷?”
裴靖笑笑,大聲道:“有!”不待她反應又低聲笑,“起風時腳下一個不穩,手臂磕在船舷上,劃了好長一道口子呢!”說罷挽起袖子指給她看,只見他手臂上確有一道長長的疤,只是極窄極淺,粗看彷彿女人用指甲劃的一般。
安晴一顆心提上來又摔下去,氣得恨恨將帕子甩在他手上:“還道你走一趟船回來便成熟許多,沒想到愈發的沒個正形了!”瞪他一眼,“有事沒?沒事就快家去歇著吧!”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那我還真是回來對了,怕是我再晚回來半個月,你便要在正門迎我了!”裴靖啪地開啟摺扇,學著深宮怨婦的模樣遮了半張臉,丹鳳眼眨呀眨,十足的耍寶神態。
安晴哭笑不得,知道反應越大他便越是得意,於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擰了身子自顧向房中走。
裴靖在後面叫:“哎哎,別走啊,我還給你帶了東西呢!”
安晴回頭上下打量他,挑了一邊眉毛:“唔。”
“不在我身上,都堆在角門那,讓知秋看著呢!”裴靖笑嘻嘻地拍拍手,“有一樣我是帶在身上的,不過,現在不給你看!”
安晴跺跺腳:“胡鬧,就算要拿東西過來,怎的不直接送到房裡去?角門那裡常有菜農魚販出出進進的,雖是相熟的,難免不小心碰著磕著,到時算你的算我的?”送她的東西怎樣都好說,但他既然送了東西來顧府,自然是少不了顧家二老那一份的,若真的殘了颳了哪裡,倒真是面上過不去了。
裴靖揹著手兀自得意地笑:“誰叫你不准我從角門進來著?為了過知秋那關,我可是絞盡了腦汁才想出這招聲東擊西的妙計!”
安晴扶著頭認真請教他:“敢問這位公子,您今年是二十歲還是十二歲?”
“都錯,人家芳齡十五,快要及笄了呢!”裴靖嬉皮笑臉地過來拉她,“走走,莫讓知秋這小子碰壞了我的寶貝!”
角門那果然疊了大大小小好幾個錦盒,知秋愁眉苦臉地蹲在一邊客串看門猛犬,見二人來了忙忙地起身相迎:“小姐和裴公子總算來了!——裴公子,您可嚇死我了,以後我守角門您就隨便進罷,月錢扣光我也認了,只求您千萬別再使這一招!也不知盒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金貴玩意,怕不怕碰。黃嬸子家的二毛來看好幾次了,我險些攔不住這幫毛小子!”眼角幾有淚花閃動。
“是是是,辛苦你啦!”裴靖笑著打發掉知秋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