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怒(第2/3 頁)
“胖子,你和剛剛幾個人什麼關係?”
他冷冷地看著李小天,像是看著一個試驗品。
一臉青紫的小胖子抖了抖,哆嗦得恨不能擠進牆角。
方來來一路上都非常安靜,安靜得像是另一個人。
他的世界裡一直非黑即白,充斥著對強者的崇拜和對弱者的鄙視。力量就代表就一切,強者註定奴役弱者,就是在這樣想法的支配下,獲得了強大力量的他迫不及待地就想用自己的力量去爭奪更多的東西,更是因此就把自己凌駕於普通人之上。
用他們實驗自己的拳腳水平,不過其中一個很側面又很有代表性的行為而已。
只可惜他碰到了路俏,這個傢伙把他的那點中二想法一腳一腳地踹了回去,讓他知道對於力量應該敬畏,讓他知道了所謂的“強者”也有恐懼,也讓他隱約明白自己應該控制自己,無論是力量還是慾望。
當然,他是方來來,未來的方將軍,他對力量的渴求從不會停止,不然他也不再是他。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看著能輕易揍翻他的路俏生活平靜又恬淡,也讓他心有所動。
現在的他也只剩了那一點點被壓制的不甘心,相信也會在不久的將來隨著相處時間的累積而漸漸散去。
今天,方來來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又被顛覆了。
如果強大就代表了正確,為什麼他會想殺死那些欺辱女性的流氓,如果弱小就代表了承擔錯誤,為什麼他看見孟雅言流淚的樣子會覺得這個世界在崩塌和淪陷?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十七歲的少年找不到答案,他不停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剛剛獲得未來的記憶與力量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手上擁有整個世界,現在他覺得這個世界都不再是真實的。
此時,唯一能給他答案的人已經安置好了孟雅言,抱著從二樓撿到的兔子緩緩走下來。
這個夜晚,這棟建築依然和往常一般安靜,卿微在房間裡血戰一萬字,姚全全跳完了廣場舞之後就回房做保養去了。
只有方來來站在客廳裡,表情忐忑又脆弱。
“路俏。”他叫住倒了一杯水直接喝掉的女人,“我想……等我到了年紀,就向孟雅言求婚。我想保護她,我也想彌補她。”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孟雅言不會遭遇今天的事情。所以,在他的心裡,那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兒現在已經成了他一生的責任,他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去承擔。
低頭扭走路的路俏停下了腳步,她過頭看著一臉鄭重的高壯少年,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到了他那張俊朗的臉上。
男孩兒身子飛起,重重地砸到了三四米外的牆壁上。
從戰爭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二年,時間從她是身上肆意打磨,帶走了她的記憶、帶走了她的感知、也帶走了她的情感。
直到今天之前,她從不曾想過,自己也會憤怒。
在那些奔湧的記憶之外的新生的憤怒從她接到了方來來支吾的電話開始就在發酵,在看見了哭泣的孟雅言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這就是一百年後女人們依然會經歷的事情!一百年前那個會笑著扔給她燒雞的女孩兒沒有死在外星飛船的手裡,卻被自己的戰友兼愛慕者活活逼死,一百年後一個女孩兒因為幫別人說了幾句話要被人以最殘酷的行為對待。
這一切不過因為她們是女人。
所以那個愛慕者認為生米煮成熟飯他就能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回家。
所以這群混蛋認為自己只要掌握著一個女人最不堪的瞬間就能永遠從她的身上剝削資源。
女人在他們的心裡被物化成了一把鎖,身體就是她們的鑰匙,只要擁有了這把鑰匙,女人的一切就都會從屬於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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