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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二歲那年,我被強制性的帶進了精神病院。我表現的極度的恐慌,異常的情緒化。
用尖尖的指甲和剛硬的牙齒當為利器,把英俊的男醫生的那修長的雙手咬的鮮血直流。
他那白皙猶如天鵝曲徑般的脖子也被我抓出一道道的傷痕。血一滴滴的灑落在他雪白的長袍上,驚心怵目的美麗。
他惱怒了,用男人特有的強大力氣將我壓靠在了牆上,雙臂被他緊緊的束縛著吊上半空中,高高的舉著。
我沒有掙扎,用脆弱而美麗的眼睛注視著他,用紅色的舌尖捲起滑落在嘴角的鮮血,對他笑著說道:“你的血很鹹。”
我們此刻的姿態很緊密,在醫院的長長的走廊中,留下一處重疊的影子。
這個燥熱而悶熱的下午,人很少,大部分都呆在屋裡吹風扇。只有一倆個極個別的穿著白色的病號服像幽靈的一樣在長廊裡來回的遊蕩。
消毒水,汗味,煙味,髮乳味,雄性激素,男醫生散發出的混合體味,恍惚了我的意志。
我開始露出低鬱的神情,淡然的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男醫生見我不再發瘋,手勁松了一些,語中帶著上帝般的憐憫:“只要你積極的配合我們的治療,就會很快出院的。”
我笑了,諷譏的笑:“這個鋪滿鮮花的墳墓,一旦進來了,即使今後出去了,身體也被刻上永遠的刺青。
所以你不如送給我一瓶安眠藥,或大劑量的鎮靜劑,或者……”
還沒等我說完,男醫生便打斷了我:“別胡思亂想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相信我。你會很快痊癒的。”
我的眼睛在結束第一段感情的時候就開始桔井般的下陷,我從那時開始自戀的從鏡子中撲捉它包含的一些字眼:憂鬱,悲情,絕望。
此時我沒有任何的表現,只用著這樣一雙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果然靜靜的望著我,被我的這雙眼睛攫住了,看來他天生就是那種容易被脆弱而美麗的物事打動的男人。
他開始放鬆了對我的束縛,就像對待一個孩子,溫柔如斯。
我很配合的同他進了病房,純白的床單,純白的被褥,純白的鐵床。
只是那枕面與被面上印著驚心怵目的血紅色:XX精神病院。
我瞥了一下床頭,印著紅色的號碼:11號。
每日就聽到護士用著高昂的聲音喊著11號!11號!
11號幾乎就成了我的名字。
因為這裡沒有人叫我真正的名字:蘋果。
………【我是隻可惡而混蛋的腹黑蘋果】………
我終日就捧著一隻湛藍湛藍的咖啡杯,有滋有味的品著冒著熱氣的白開水。
身子依靠在長廊的牆壁上,一條腿繃直了,一條腿曲起側踩在牆壁上,一旦腿麻了,我就再相互的轉換。
我開始關注著這醫院形形色色,多少年了,都沒有如此仔細的觀察這個世界。
窗臺上的那盆龍舌蘭的有些葉子乾裂黃了,打卷著。牆面上貼的執勤單的一角的膠帶脫落了,垂了下來。
我對面的病房門的死角處有一小團白色的垃圾,看到這裡我皺了皺眉頭。
清潔大媽從我身邊經過了,我制止住她的腳步,指指那處:“那裡沒有清掃乾淨。”
大媽楞了一下,然後鼻子冷哼了一下,嘴裡嘟囔著:“你以為你是院長啊。”
我見她沒有行動,右手捧著杯身,開始用塗著胭紅指甲的左手指尖擺弄著杯子的手柄。
白皙的手指帶著紅色的嫵媚與杯身迷幻的藍色纏繞在一起,分外溫柔。
許是她太過無聊,日子太過單調,我的動作迷住了她珠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