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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塞伯勒斯狗:希臘、羅馬神話中守衛地獄大門的有三個腦袋的狗。
幾個短篇小說也以類似的形式退了回來。他把它們讀來讀去,仍很喜歡。他真想不出為什麼會退稿。直到有一天地在報上讀到稿件總應當用打字機打好的,這才明白過來。當然啦,編輯們都很忙,沒有功夫,也不育費事去讀手稿。馬丁租來一部打字機,花了一天功夫學會了打字,把每天寫的東西用打字機打好。以前的稿件一退給他,他也立即打好送出,可他打好的稿件仍然給退了回來的時候他吃驚了,腮幫子似乎更有稜有角了,下巴似乎更咄咄逼人了。他又把手稿寄給了別的編輯。
他開始想到自己未必是對自己的作品的好評判員,便讓格特露聽聽。他向她朗誦了自己的小說。她的眼裡閃著光,驕傲地望著他說:
你還能寫這樣的東西,可真棒!
好了,好了,他不耐煩地追問,可是那故事--你覺得怎麼樣?
就是摔唄,她回答,就是棒,好聽極了,聽得我好激動。
他看出她的心裡其實並不清楚。她那善良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困惑,便等她說下去。
可是,馬,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這故事到末了是怎麼回事?那位說了那麼多好聽的話的年青人最後得到她了麼?
他向她解釋了故事的結局(他原以為已巧妙而明顯地作了交代的),她卻說:
我想弄清楚的就是這個。你為什麼不在故事裡那麼寫呢、
在他朗讀了幾個故事之後他明白了一點:她喜歡大團圓的結局。
那故事捧得不得了,她在洗衣盆邊直起身子疲勞地嘆了一口氣,用一隻紅通通冒著水汽的手抹掉了額上的汗,宣佈,可這故事叫我難受,想哭。世界上的傷心事就是太多了。想想快活的事能叫我快活。如果那小夥子娶了她,而且--你不會生氣吧,馬?她膽怯地問,我是隨便發表意見的。我看是因為我太累了。這畢竟是個了不起的故事,挑不出毛病的。你打算把它賣到哪兒去?
那就是另一碼子事了。他哈哈一笑。
若要真實了,你能得多少錢?
啊,一百塊,還是最少的,按時價算。
天吶!我真希望你能賣掉!
這錢好賺,是吧?他又驕傲地補充道,是兩天就寫成的。五十塊錢一天呢。
他很想把自己的故事讀給露絲聽,卻不敢。他決定等到發表了幾篇之後再說,那時她就能明白他在忙些什麼了。目前他還繼續幹著。他的冒險精神過去從沒有這樣強有力地促使他在心靈的領域做過這種驚人的探索。除了代數,他還買了物理和化學課本,做演算和求證。他對實驗室實驗採取相信書本的態度。他那強大的想像力使他對於化學物質之間的反應比一般學生經過實驗所瞭解的更深刻。他在艱苦的學問裡繼續漫遊,因為獲得了對事物本質的瞭解而高興得不得了。以前他只把世界看作世界,現在他懂得了世界的構造,力與物質之間的相互作用。對舊有事物的理解在他心裡自然湧出。槓桿與支點的道理令他著迷,他的心回到了海上,在撬棍、滑車和復滑車中倘佯。他現在懂得了能讓船隻在沒有道路的海上航行不致迷路的航海理論,揭開了風暴、雨和潮汐的奧秘。季候風成因的理論使他擔心自己那篇描寫東北季候風的文章寫得太早。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現在能夠寫得更好。有一天下午他跟亞瑟去了一趟加州大學,在那裡帶著宗教的敬畏屏神靜氣地在許多實驗室走了一圈,看了演示,聽了一個物理學教授上課。
但他並沒有忽視寫作。從他筆下流出了一連串短篇小說。他有時又拐彎寫起較為平易的詩來--他在雜誌紀見到的那種。他還一時頭腦發熱花了兩個禮拜用素體詩寫了個悲劇。那劇本校六七個雜誌退了稿,叫他大吃了一驚。然後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