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頁)
一開口就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陸小侯爺,」謝琢頷首行禮,沒接他的話茬。
一旁候著的宮人一見黑色麒麟服,就知道來的是武寧候,也急忙行禮。
陸驍擺擺手說了聲「免禮」,輕笑:「這是在喝藥?謝侍讀身體如此虛弱,不如在家躺著休養,何必辛苦來翰林院點卯。」
謝琢神色極淡,似是不想跟陸驍有爭執:「不勞陸小侯爺費心。」
陸驍聽完,像是沒了興致,走之前,還低低道了聲「無趣。」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陸驍借著視線死角以及謝琢官服寬袖的遮擋,極快地握了握謝琢的左手。
謝琢睫毛一顫,像是被對方溫熱的體溫燙了一下。
陸驍走遠後,謝琢屏氣喝完藥,將碗客氣地還給等候的宮人。
等那宮人也離開,周圍再無旁人,謝琢才攤開左手,露出了被緊緊握在掌心裡的一顆……糖?
作者有話要說:
比一個用花草編織成的心~謝謝看文
---
「斫膾」和「薄絲縷,輕可吹起」——出自段成式,《酉陽雜俎》
第16章 第十六萬裡
陸驍的糖一送就送了好幾日。
有時是擦肩錯身時,隱蔽地塞進謝琢手裡。有時是夾在話本里,帶著輕佻的笑意,連書帶糖一起遞給謝琢。
還有一日清晨,謝琢到天章閣時,發現他的桌上有兩片落葉。盛浩元看見,還奇怪地說是不是前一晚窗戶沒管嚴實,樹葉好巧不巧地,正好被吹到了謝琢桌上。
趁盛浩元轉身,謝琢伸手,果然在樹葉底下找到了一顆糖。
他握在手裡,像握著一份精心準備的小驚喜。
漏鍾已近午時,謝琢懸著筆,卻許久都沒落下一字。直到筆尖有墨滴在紙面上,他才驟然回過神。
快午時了。
將被墨汙了的紙換下,鋪開一張乾淨的,謝琢重新提筆,想了想,知道自己現在心神不寧,乾脆又將毛筆放回筆架,稍事休息。
距離午時還有半刻,送藥的宮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那——
就在這時,謝琢身後的窗欞上響起了極輕微的三聲敲擊。
沒有在第一時間回頭,隔了幾息,謝琢才站起身,借著開窗透氣的動作,看見窗臺上放著一顆用花鳥紋白麻紙包著的糖。
他伸手撿起。
很輕。
卻讓他又一次開始期待宮人把藥端來了。
因為,喝了藥,就可以吃糖了。
到了午間休息進食的時候,盛浩元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投向謝琢旁邊的空桌:「陸小侯爺今日應該又不會來了吧?」
謝琢藏在寬袖下的手握著糖:「應該是的。」
「這武寧候還真是隨心所欲,昨日有人說好像在水池旁的迴廊看見過他,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明明人都到天章閣面前了,也沒來點卯。」盛浩元邀請道,「一起出去走走?」
兩人走在天章閣外的迴廊裡,盛浩元說起:「前日,陛下下旨,奪了楊顯對京畿守衛的實權,官職也降到了四品。」
楊顯正是大皇子的岳丈。
謝琢聽完,毫不意外。
鹹寧帝不滿京畿守衛權在大皇子岳丈手中已經很久了。
若某一天大皇子想要奪位,那麼,京畿地區所有的守軍,都有可能將手中的尖銳兵器指向洛京皇城,指向皇位。
這是鹹寧帝極為忌憚的。
上次楊顯邀大皇子去校場觀看演練這件事,就觸了鹹寧帝的逆鱗。
而在謝琢將「引導失當」這個名頭安到楊顯頭上後,大皇子和文遠侯毫無察覺,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