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情公子會幽園(第2/2 頁)
,身坐殿堂雲端,也曾立過光輝偉岸,十四歲時世扭轉,一步掉入地獄。四年沉淪下潦,他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始終不得安穩。
可身為一個皇子,又曾位居儲君,怎會沒接濟天下之心,只是那一腔熱血被苦難磨平了稜角,修成瞭如今這般無慾無求的心境。
溫鈺唇角微勾,“然而這滔滔濁世,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夠力挽狂瀾的。”慢悠悠又喝了一杯。
已經彼此山窮水盡,現下他退縮了,媞禎只能再往前進一步,“所以端慧太子需要一個能夠為你出謀劃策的人。”
“我也正需一個身份尊貴的靠山。”媞禎眼瞼一揚,“咱們是不謀而合。”
溫鈺不再與她周旋,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要借我的勢,復興安陽石氏?”
媞禎微微頷首,“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重舒了眉宇,“只是做臣不如做主,我更想要做——皇后。”
溫鈺心頭一凜。
媞禎眼中閃著頗有興味的光芒,“我既然肯幫你,就不會只讓你做個閒雲散鶴的王爺,眼下一步登天雖不可能,但徐徐圖之恰恰尚可。”她輾轉臉色,“況且……端慧太子不是還沒有娶親嗎?”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溫鈺還沒答話,媞禎就接著說,“先掂掂看我的砝碼夠不夠重。”
她鄭重道:“張太夫人。我可以把她作為投名狀送你去投靠中山王。”
自大魏建國,但凡就藩的宗室親王,生母必須留在平陽皇宮頤養,作為人質預備藩地暴亂。中山王劉堯的母親張太夫人也在其中。
“闕氏挾令幼子以來,舉義的藩王不再少數,而中山王手握十萬精兵,卻偏偏選擇隱忍不發。這是為什麼?”媞禎給他斟了一杯酒,“無非是因為闕氏在拿張太夫人的性命要挾,虛張聲勢。”
溫鈺眉睫微動,“可你之前不是說中山王要殺我。”
媞禎伸出手指,在案上畫了個圈,“中山王殺你,是為了借闕氏之禍,收復真定公的兵權,如果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又何必刀劍相向。真論起實力,真定公遠不能及,這一筆救母之恩可比你們單打獨鬥厲害得多。”
他看著她,嘴唇輕翕,“你是怎麼從平陽皇宮劫的人?”
媞禎的容色向以姣好出眾,可聽了他這一問,瞬間黯然了三分。她旋即彎一抹麗色,說起別的,“你對襄王有多少了解?”
“我尚在朝時,曾聽朱太傅提起,襄王祁昊有個外甥叫蕭離,是羯族首屈一指的勇士。祁昊對其極其寵愛,以至於襄王世子不滿,導致二人甚是不睦。”溫鈺道:“六年前藩幫朝賀,蕭離在北郊行宮遇刺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後來廷蔚司查證主使是襄王世子,祁昊未免禍及藩幫,便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謝罪。”
“殺子謝罪……”媞禎心漏一拍,旋即理了理毛氅上的如意垂結。
窗外飄來一陣絃樂聲,兩人側首望去,只見湖對岸的戲臺上侍者穿梭不停,幾名女子盛裝麗服,挽著雙羅雲鬟,隨著絲竹管絃步履移動,纖腰扭轉。
媞禎母親生辰時,也曾請過戲班,只不過她不愛看,早早就跟她顯瑀姐姐和崔姐姐到後園摘石榴去了。但這次她卻聽進去了幾句——唱的是《遊園思春》,講得是一場如花美眷負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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