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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初一驚，劉道遠的這句話雖然問的隨意，卻透露出一個強烈的資訊：朝庭如果想動，勢必會先拿斛律氏的殘餘勢力開刀！

賀雲初嘴角一絲苦笑：&ldo;劉伍正高看我了。斛律氏闔族歸梁已二十五載，就邊我的身上都流著半漢人的血，危險之時自有大梁護著，若大梁要棄斛律人，君命不可違，生或者死，又豈是我這種小民能夠說了算的。話又說回來，現今你我亦是同族，敢問劉伍正，如果朝庭的這把劍要落在你同族的頭上，你想如何保護你的同族之人？&rdo;

劉道遠知道安圖是個很聰明的人，卻沒想到她還會洞察時事。

☆、風雲起時（二 ）

&ldo;安圖，斛律氏在夏州根深蒂固，是各陳疾之首，除非自斷雙腳，否則，沒人救得了他們。&rdo;他想點醒她。

&ldo;怎麼個斷法？斛律王族早已歸梁，朝庭還想讓誰去死？&rdo;她目光炯炯，望著劉道遠的眸中一片清冷。

劉道遠嘆了一口氣：&ldo;安圖，我不是執政者，當朝做何決斷我更真的不清楚，但六年前太后曾下召清剿斛律氏殘餘的事我卻是知道的，後來聽說斛律王氏尚有餘孽未清，這幾年神機營派出的人一直在打聽其行蹤，最近聽說在夏州出現了，所以……你是斛律族籍，政令下來若要堅壁清野，司馬雲是護不住你的，我當心到時候你……&rdo;

賀雲初心底一陣冷笑：&ldo;所以，你想護著我？&rdo;

&ldo;是，我可以帶你走，你在我身邊，沒有人敢動你。&rdo;

&ldo;是嗎？&rdo;賀雲初語氣冰冷道：&ldo;當初斛律氏王族率部歸附，已與長公主有秦晉之約的恆王也就是現在的皇上都不護不住一個人，一場大火燒了整整六天無人敢救，致王庭上下五百七十六口葬身火海，就憑你，一個皇子的伴讀，一個氏家的庶子便想護斛律族人的周全，你是當我心智未開嗎？&rdo;

劉道遠的看法卻是不同的，當即反駁道：&ldo;當年的事你怎知皇上沒護，只不過不該護罷了。斛律王氏歸附本是大快人心之事，誰料想斛律氏的歸附只是明修棧道，暗地裡多方派人在四處安插勢力，攪擾挑撥朝中各方關係，致使當時的太宰一門被滅九族，被牽連的官員多達上百人，使得朝中無人做事，各部司空虛，政令更是難以下達，刑部的牢房都關不下，朝中事務被迫擱置，地方事務更是堆積如山。更不可原諒的是，那個長公主竟然派人暗殺太子，然後將其屍首吊在景陽門下。你說，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事是現在的皇上可以護得了的。&rdo;

神武二十八年的李永周貪墨案，史書有載，梁書辭也給她講過這斷歷史，但不管是母親還是賀靖，卻誰都沒跟她說過那起依墨案與斛律王氏有關，而暗殺太子這樣的事，更是聽都沒有聽過。

&ldo;不錯，那晚的大火就是皇上差神機營放的，暗殺儲君這等國恥，如果不是滅了斛律王族，天子震怒，遭殃的可能就是眾多斛律族族民，所以當時處置這段恩怨，朝庭並無錯處，皇上也沒錯。&rdo;

陽光已經偏到了身後，賀雲初腳步沒停，帶著劉道遠沿湖轉了一圈，跨過湖邊棧道，回到了湖心亭。接下來還有別的事，劉道遠的話中透出的資訊量太大，她得找幾位長老核計一番。

&ldo;劉伍正若是還有興致，下午便由南陪你吧。此次傷損兵士的撫恤還要上報，我就失陪了。&rdo;賀雲初朝他略一欠身，轉身就要走。

劉道遠下意識地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ldo;安圖。&rdo;

&ldo;還有何事？&rdo;賀雲初迴轉身，眸底清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