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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到許常昊是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賀雲初一隻腳才剛剛踏進雅座的次間,就聽到裡面正廳一群亂遭遭的吆喝聲。除了夏州城裡那幫臭名昭著的紈絝,也沒誰了。
賀雲初轉身,就不想進去了。
&ldo;小七,來了怎麼不進來,快過來,三哥介紹幾個好兄弟給你認識。&rdo;聲音還沒完全落地,隔扇後許常昊已腆著一張無恥的笑臉跑過來,寬袍長袖一身打扮陰陽怪氣的,上來就握住了賀雲初的手腕。
曾經的賀雲初也是紈絝界的一枚奇葩,不做大哥這兩年,她漸漸淡出了這個圈子,對這個圈子也不那麼有興趣,但這個圈子卻沒有因為她的暫時淡出而忘記她。
又有幾個綸巾插花的公子從隔扇後面轉出來,都是熟悉的面孔,但還是生疏了。
賀雲初身上的殺氣太重。尤其一雙黑如曜石的眸子繃展了看人的時候,簡直象一排排冷箭,嗖嗖地從人心上穿過去,瞬間就是一個激靈。
&ldo;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三哥這排場越來越奢侈,嚇煞我也。&rdo;既然來了,就此轉身離去也不地道,賀雲初便大大咧咧地走進來,跟一幫混混打招呼也用不著什麼禮節,點個頭或是給個眼神,有的人她不願意搭理,便乾脆連個眼神都不給,徑直走過去,看到桌上已擺了幾盤小點心,也不管是誰的坐,伸手捏了一個就扔進了嘴裡。
賀雲初出來的時候換了一身青色杭綢外褂,裡面襯著鵝黃色細絲右衽窄袖直袍,腰間墨玉色腰帶上環佩之間掛著銅質手柄的烏金匕。菸灰色細褶褲褲腿束進繡了仙鶴紋的鹿皮短靴的靴筒裡,張開的鶴翅形狀的劍口中露出一抹匕首的金屬紋飾,更加顯得靴子的做工精妙到令人嘆服。
賀雲初是行武,又加之自小護身的武器沒離過身,她這身裝束在夏州的紈絝圈裡並不新鮮,而且兩年前還有人效仿她的裝扮,不是在腰間掛一把匕首就是在靴筒裡插一把短刀,但時間久了發現這些騷包的裝飾除了墜得老沉之外再沒任何用處,漸漸的也就退出了紈絝流行圈。
如今看著賀雲初帶著這身行頭捲土重來,當年追風的一眾紈絝們頓時感慨:貨比貨的確得扔!
就在一群圍著賀雲初喧鬧不止的紈絝們身後,有一個人從賀雲初進門時眸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當看清了她的裝束後,他的身後悄悄地靠過來幾個人,不著痕跡地將之護在了身後。
賀雲初在狼窩裡長大,對於危險的敏感性遠高於常人。她只是狀若無意地抬眸朝那人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彷彿匆匆一瞥都沒太留意便被許常昊護著在他身邊坐下了,但是賀雲初卻明確地把握到了來自那人身上的危險。
外面的侍者進來,給大家的桌子上添了點心和幾樣小吃,許常昊嫌賀雲初朝一邊歪過去的坐姿離他遠了些,伸手握住賀雲初的胳臂便是一拉,正好捏在賀雲初的傷口上。饒是她再疲也沒經住這突然的一痛,忍不住咬牙悶哼了一聲。
沒想到這一聲之後,原本喧鬧的茶屋竟然出奇的靜了下來,七八雙眼睛各懷詫異地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來。
&ldo;許常昊你個愣孫,你握哪兒不好你要捏我的傷口。&rdo;賀雲初疼的額頭直冒汗。
許常昊才發現自己闖了禍,頓時有些急了,&ldo;有傷你咋不早說,咋傷的,嚴重不?&rdo;
賀雲初的傷口原本已經結痂不需要敷藥,為了通風癒合的快,白天的活動又沒有什麼危險,方古士連裹的那層布都給她取了。
許常昊畢竟是男子,而且還是武將的後代,武功再不濟,手勁也比一般的男子大些,而且他這一拉,手下用的勁也不小,賀雲初的傷口破開,淤積在下面的膿液溢位,在黑色的衣袖上滲出了一團濕跡,粘連著,刺般的痛。
許常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