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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潮氣重重，夜裡可能會有凍雨。

不知元澈給了那些亮相的侍衛們一個什麼樣的暗示，在一片窸窸窣窣聲中，圍上來的弓箭撤到了百步之外，近前十步內只有一老一少兩個精幹的近侍，瞪著眼睛，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的主人從面前淡定地走過。

漸漸的，四周不見明哨，但暗哨近營處多了許多處。

雲初夜視異於常人，感觀也靈敏，雖然元澈的腳步穩健沉靜，但尾隨於他們而來的那些人馬卻有些沉不住氣，尤其那幾位內功高手，喘息間帶著明顯的殺氣，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殺之地的距離。

四周的障礙物原本是營救人質最有利的地形，但賀雲初卻毅然帶著元澈進了林子。林中的埋伏要多過道路兩旁很多，但逃生的機會也會有很多。

林間道路不平，地表被滿地的落葉覆蓋著，元澈深一腳淺一腳走的跌跌撞撞，如果不是靠雲初的身體撐著，爬起跌倒不知得栽多少跟頭。

雲初從林間收視線，鬆開扯著披風的那隻手，嘆了口氣。

元澈也很嫌棄地往旁邊抽了抽身子，厭惡道：&ldo;這就沒耐性了，離大路還遠著呢。&rdo;

披風下，賀雲初抬起一隻手臂直接攀搭在元澈肩頭，強行將他的頸子拉低，貼著他耳根，卻不壓低聲音，道：&ldo;你還是讓後面那些人離遠些罷，若不然你我這般拉拉扯扯欲拒還迎耳鬢廝磨的樣子，明白人知道你是嬌氣走不穩，看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裡，還以為你我在這裡作戲，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rdo;

元澈心頭惱怒，如果有可能，他確實想把這個人千刀萬颳了。可惜……&ldo;你們不要再跟來，違者，殺無赦。&rdo;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果然停止。

&ldo;哇，好有氣勢！&rdo;雲初由衷地讚嘆著，&ldo;早這樣多好。&rdo;她鬆開了攀搭在他肩頭的手，以示誠意，但拽著他腰帶上的那隻手卻暗暗地加重了力道。後面的聲音雖然停止了，但陰暗中不知埋伏著多少弓箭。在沒弄清他的真實身份之前，她不敢確定那些埋伏會不會無差別射殺。

果然：&ldo;雖然我不知你夜入此地為何目的，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妄起心思，不然，這裡的密林層巒間遍佈的暗箭，隨時都能把你當成箭靶。&rdo;憑這一段，他確信一點，這個人在沒有脫身之前，暫時不會取他性命。

賀雲初頗為不屑道：&ldo;有你做我的擋箭牌，我怕什麼。&rdo;

就聽得黑暗中一聲輕輕的冷笑：&ldo;你知道什麼叫無差別射殺嗎？&rdo;

&ldo;不會吧，他們會無顧你的生死？&rdo;雲初詫異。

&ldo;顧忌？你真以為挾持了我可以庇護得了你？你若是有逃跑的方法，我以勸你趕緊行動，別等錯過時機誰也逃不掉，白耽擱了性命。&rdo;

賀雲初詫異：&ldo;五年前有個蒙面人綁架了我的乳母，威脅我去殺掉一位身穿飛魚服的少年，後來我上了南宛山才發現，那位身穿飛魚服的少年就是你！&rdo;

幾乎要接近事情的真相，元澈稍稍有些激動，強捺著，笑道：&ldo;那便如何？&rdo;

賀雲初鬆了鬆手中的力道，腳下的步伐卻沒信絲毫遲疑，走了一段才出聲：&ldo;我認識你的那年，新年剛過，聖上給三個兒子加封了王爵，聽說次年又撤了兩個，我一直在猜，你是那個被撤了的還是沒撤的，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五年，怎樣，給個答案唄，可好？&rdo;

元澈笑了：&ldo;閣下與我這般鬥嘴，格調可不高啊，你是想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呢還是故意吊我的胃口激怒你，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