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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軍中還有些不相干的人,你無須理睬,只是有幾個緊要的人,哪怕舍了命,也是要護住的,今日召你前來便是為此事。&rdo;說罷,從身上拿出一張信函,遞給了他。
&ldo;皇命難違,須懂得取捨,你若不想獨活,我又怎能護得了你的周全,昨日之事已成今日之師,但有錯漏,便是西境堪亂之時,望自珍重。&rdo;
他接過信函,重重謝恩。
&ldo;事成之後,屬下想回公子身邊效力,公子可否應允?&rdo;
元澈望著他,沒有答覆他,只是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從帳壁的視窗望向黑漆漆的夜空,心中微嘆:&ldo;但願你我都能活到那時,才是最好。&rdo;
身後的人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悲切,反而有些興奮地望了眼他的背影,信心滿滿地出去了。
元澈閃動長長的睫毛,指間捻著一縷濕發。琉璃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帳中,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裡。
&ldo;他倒是想的開,只怕到時候一道旨意下來,這些人是一個都留不住的。&rdo;
元澈驀地回過神來,穩了穩,才轉過身來,手中的暖爐已微涼,指尖停留在上面頓了頓,又趕緊移開,將它遞給琉璃。
&ldo;他若依舊執念於這些無用的東西,怕是不用等聖旨下。&rdo;
琉璃一怔,剛接過暖爐,也是一頓,眸底漫上了惑色,問道:&ldo;他不會不看信中的內容吧?&rdo;
&ldo;看不看又有何用,我的提點他不會聽,也不會照做,只會拼著掙著往別人的坑裡跳,你攔得住他嗎。&rdo;
&ldo;哎,可惜了軍中還有那麼多人手,有幾個還是可堪大用的。&rdo;
元澈漫不經心地閉上眼,低聲沉吟:&ldo;琉璃,你可知,除了這條命,還有什麼是自己的嗎?&rdo;
琉璃苦笑:&ldo;這話屬下自己問自己也就罷了,公子怎麼也被那愚魯之人帶的傷感了。&rdo;
&ldo;何止傷感,都一樣是無主憐愛之人,生來便是一顆隨時會被捨棄的棋子,我只是自嘆罷了。&rdo;
短暫的沉默,凝重的氣氛在空空的帳篷裡蔓延開來。
紅山之行何其兇險,這條由兩任一品督查殉身都未能淌開的路,如今他把自己的兒子送了過來。
良久,元澈才睜開眼睛,手中沒了量體裁衣爐,渾身都似浸在水中,不覺得得打了個激靈,道:&ldo;孫蘺憲還沒傳回訊息嗎?&rdo;
&ldo;還沒有,才兩日,應該沒那麼快吧。&rdo;琉璃謹慎地回了一句。
&ldo;兩日?一個礦掌使,你信他兩日還連個信都傳不出來?琉璃,是你老朽了還是我懵懂未開竅。&rdo;元澈冷下臉來:&ldo;只不過一個待罪的囚徒罷了,我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不成。&rdo;
琉璃趕緊停住手下的動作,恭身請罪:&ldo;是屬下疏忽了,屬下這就著人去尋他。&rdo;
&ldo;此等肖小之人,既然不堪用,尋來又如何,既然他嫌自己的命長,那就了了他的心願,送他個痛快。&rdo;
琉璃沒有猶豫,果斷地應聲領命,殺雞儆猴,在益州盤桓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出手了。
身材精瘦的琉璃剛剛出去,被微弱的光影照射的影影綽綽的大帳前,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夙夜無家(一)
營地空寂,帳內濕滑。
儘管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卻還是沒料到這個看似鬆散的營地戒備如此森嚴。營區見不到旗幟番號,探不明是哪路的人馬,但這種外松內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