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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認識路。”送來送去會沒完沒了,斷了就是斷了,何必藕斷絲連。
“我堅持。”他立即起身穿衣,拉著她不讓她獨自離去。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放她獨走夜路,何況他們關係匪淺,他根本放不下她。
“哼!頑固的男人。”她一啐。
唐冰喻三天來都待在範丹提習慣獨處的三十坪大公寓裡,相對的,她也有三天沒回家,對家中四隻不安分的小貓,她一點也沒有擔憂的神色。
貓兒已經大到不需要照顧的年紀了,就算她十天半個月沒回去,他們也會自行覓食,不用擔心會餓死,活得健健康康地危害世人。
不過她也算是愛護侄子的好姑姑,填飽肚子之餘不忘打包幾份“廚餘”,趁著天未亮前送愛心早餐,省得有人埋怨遭到棄養。
唐家人有個共通點,那就是好養、生命力強韌,不論將他們丟在哪種環境都能活,像滿山青翠的野草,風急雨狂反而生得更茂密。
“停車!”
一道刺耳的煞車聲在空無人煙的巷道前嘎然一起,四周帶著微寒的冷空氣,晨起運動的人潮尚未湧現,未明的月色垂落地平線那端。
凌晨四、五點正是最好眠的時候,貪睡的上班族和通勤的學生仍窩在暖被窩裡,不聞馬路上漸起的嘈雜聲。
一盞老舊的街燈發出昏黃的光亮,它照出蹣跚走過的老狗,也照出人生百態,為了生計而忙碌的人們匆匆而過,從不感念它堅守崗位的辛勞。
“你要做什麼?這裡看起來有點暗,似乎不太安全。”對獨行女子而言是一大考驗。
車窗外的世界是一片矇矓,微起的薄霧看來詭異,淡淡的一層似揚起的薄紗,營造出弔詭飄忽的驚慄。
唐冰喻輕笑,回身將車門重重關上。“還有人比我更危險嗎?我抄近路回家。”
“你家離這兒起碼有十公里路程,編個好一點的藉口說服我。”範丹提降下車窗,倏地拉住她晃動在後的穗金側背式皮包。
“以一對即將說再見的男女而言,你的表現就有些差強人意,別太依依不捨。”又不是生離死別,幹麼像個愛管東管西的嚴父,她離巢已久了。
俯下身,她吻上車裡的男人,惡劣地在他唇上一咬,趁他一吃痛微縮之際,抽回皮包帶子便揚長而去,清脆得意的嬌笑隨風飄散。
她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白霧之中,不放心的範丹提抿緊了唇,拔掉車鑰匙下了車,尾隨其後,口中嘟嚷的抱怨苦這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自認雙腿夠長了,走得也不慢,可是前後不到五秒鐘,他竟然跟丟風似的女子,暗巷中如同交錯的迷宮,每一條小弄子幾乎一模一樣。
街燈照不進昏暗的巷弄裡,他因找不到人而顯得腳步凌亂,轉來轉去的長腿由一開始的慢踱慢慢變得急迫,最後居然在髒亂的環境中奔跑起來。
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害怕,感覺好似一隻無形的手揪住心窩,朝他越跳越快的心臟拉扯,想將它拉出原來的位置再一把捏爆。
他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掛在心上那抹倩影,她該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怎麼才一會時間就不見人了呢?
驀地,不遠處一道微小的亮光引起他的注意,範丹提慢慢地放緩步伐靠近。
在光線漸亮時,他愕然地凝住步伐,睜大不敢相信的雙眼,入目的一幕讓他眼眶一熱,胸口發燙,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寵溺微笑。
“阿姨,你的衣服髒了耶!要不要緊?”看起來不太好洗。
“髒了就髒了唄!反正阿姨家有四臺人工洗衣機,回去後抽鞭子叫他們洗乾淨就好。”人不動會生鏽,算是造福四隻米蟲。
“咦,人工洗衣機?”那是什麼東西?老師沒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