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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時間在變慢。

從他們走進地下基地開始，每一分鐘， 他們能做的事都越來越多，這意味著時間的密度越來越大，而這不合常理。伽俐雷造出&ldo;奇點&rdo;空間的假象，是因為顧遠生給李文森留下的關鍵詞叫&ldo;奇點&rdo;，它試圖讓她曲解這個詞的含義， 從而掩飾自己的真正意圖。

那麼時間怎麼會越來越慢？

畢竟初中生都知道，越靠近奇點，時間越快，伽俐雷的後臺是整個全球資訊網，沒道理犯下這樣明顯的錯誤。

除非……

除非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錯了。

……

&ldo;我之前猜測，伽俐雷對概念的理解或許與我們截然不同，但我沒有證據。&rdo;

喬伊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桌面上，光線一絲絲從他指間漏過。

&ldo;直到我走進那個&r;不存在&r;的房間，看到牆上有一面掛鍾，鐘面沒有刻度，只有指標，正好停指在12點01分……這不對勁，因為那時李文森還活著，而按伽俐雷&r;死於午夜&r;的預言，時間怎麼也不應該在12點之後。&rdo;

&ldo;然後你就意識到，這面時鐘，是個鏡子？&rdo;

&ldo;不，我發現它，是因為一本書。&rdo;

&ldo;書？&rdo;

&ldo;對，一本書。&rdo;

冰涼的戒指沁在掌心，他說：

&ldo;你有沒有看過《愛麗絲夢遊奇境記》？&rdo;

小小的女孩，陰鬱的房間。

她獨自一人，一遍又一遍枯燥重讀的童話。

現在哪怕就是腦海中掠過這些和她相關的詞彙，都令他疼痛到難以呼吸。喬伊垂下眼眸，把那絲已經溢位胸口的疼痛，慢慢地、慢慢的壓下去：

&ldo;我猜這個秘密你也知道，李文森，她感知時間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她人生的每一步都有直覺，她一出生，就知道她人生的結局。&rdo;

曹雲山沉默了一下：

&ldo;我知道。&rdo;

&ldo;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rdo;

喬伊的語氣是陳述句的語氣，他神情平靜而冷漠，望著他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ldo;李文森雖然不是以自然人的方式出生，基因上卻沒太大區別，她感知時間的方式，到底是為什麼才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rdo;

&ldo;難道是基因突變？&rdo;

&ldo;我考慮過這個可能，但最後被我否定了。&rdo;

真是有意思極了。

他以為愛情才是他們最大的障礙，如今才意識到他與她的距離，恐怕比他所能想像得更加遙遠。她的出生、她的思維，她的存在方式都與他截然不同……某種程度上，他們甚至不能算是同一個物種。

他考慮了各種因素，基因突變、意識重塑……

直到在他和伽俐雷對峙的最後的一分鐘，他抬腳朝她不存在的&ldo;窗&rdo;走去的時候，他腳下不期然絆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本斑斑駁駁的《愛麗絲漫遊奇境記》。

書頁被他鞋尖踢開，正巧翻了個面，他這才發現這本故事書背面居然是另一個故事，正是《愛麗絲漫遊奇境記》的第二部 《鏡中奇遇》，兩個故事印刷上下統一，卻左右倒置，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