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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年頭要找副好棺材榀不容易呢。想當年,要是能有塊草蓆包著、裹著,咱們就謝天謝地啦!”又有人吐噥。
“老王說得是!”另一個聲音嘆息並附和:“要找那種不通風的,還有,我想起來了,講到棺材,唉――記著記著,別忘了到山下時,順便捉個和尚上來唸經超度一下。”
浣浣仍在微笑,對這些人沒心沒肝的表面話她是習以為常了。卜家寨的人本來就沒受過多少教育,對生死大事,他們早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加上老爹沒事就把老莊思想那一套說得玄之又玄……妙他媽的妙,唉――簡直帶壞人!
小韜沒死才是重點,其餘的,管他們愛怎麼說;反正,好些沒良心的話也不代表小韜的形象名聲在眾人眼裡真的已到了天怒人怨。
在卜山,要是大夥兒真的卯起來要討厭一個人,那個人就算是隻剩半口氣,他們是連個屍都懶得替他放的,還顧得了你死呀活地猜上一大堆。
她能理解,反正小韜的傷在她看來還重不至死;不過,她沒閒工夫聽這些胡扯,先把毒血擠出來再說。
對霽蓮而言,這些馬賊對於人命的態度簡直令她全身麻痺,陳小韜明明還活著,可是他們卻當他是死了般的議論紛紛。
原本可以趁剛剛一陣慌亂的時候溜走的,但此際霽蓮改變心意,她看看躺在地上的小韜,想著這個臭男人雖然可惡,但好歹也救過自己一命,再怎麼樣,道義上她不能不管他,即使他是個強盜!霽蓮揮去這個想法,強盜又怎樣?朝廷那些逼死她一家的,不都是披著錦衣華服、食君俸祿的強盜!
小韜仍昏迷不醒,蒼白的嘴唇已轉紫黑,看得霽蓮心驚膽跳。
浣浣不聽周遭人的廢話,決定照自己的方式來。
“去拿把刀上火烤烤!我先替二當家的防止毒發!”浣浣啃著指甲,沉思半晌才說。
霽蓮被這個女孩的聲音嚇住了,什麼?他們當真要吹掉他的腳?也不知打哪生出的勇氣,她推開那個已接下長刀的女孩。
“不!在下求求姑娘別這麼做,陳大哥的腿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在下認為還有救!”
浣浣驚愕地注視這個膽敢推開自己的文弱秀才,臉上突然難得地泛出一片暈紅。她不自在地攏攏一頭秀髮,又低頭看著小韜的傷,完全忘了這是什麼場面。
喔!喔!老天爺!眼前這一名書生,唉――還是侯浣浣有史以來見過最俊俏的!
比曉恩嫁的那位還有看頭!
“敢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原本粗放的嗓子好似被人掐在喉頭,浣浣方才的粗枝大葉全不見了,扭扭捏捏地才把話說完,卻看到大夥兒都好奇地瞪著她難得出現的嬌媚。
霽蓮沒看她,低下頭撕開自己衫子,動手處理小韜的傷。旁邊一個叫蔣格的漢子不相信她,粗魯地扣住霽蓮的手,搶走她手上的布。
霽蓮生氣,哪裡還記得這兒是不是馬賊窟,劈口就罵:“你們不當他早死了?就讓我救他一下有什麼大礙?”她搶回被奪走的布塊,繞著小韜的腿緊緊纏了兩圈。
那蔣格被罵得一愣,脾氣正要發作,卻便生生地被卜老虎按下。
“就讓這秀才試試。”回頭他看見仍坐在地上,望著秀才痴痴楞笑的浣浣,他懊惱地噴氣。
“浣丫頭,你見鬼了還是怎麼著?”卜老虎的叫聲震走了浣浣的白日夢,她晃晃腦袋,嬌嗔瞧了卜老虎一眼。“大當家的,我聽這位公子話裡意思,好像對醫術頗有研究,我想,就讓他給試試嘛!”
“試試?浣丫頭,敢情你是看上人家了?要發騷也得看時辰,小韜都快沒氣了,他媽的你還眉來眼去的!”卜老虎破口大罵,浣浣則聳聳肩,不以為意;倒是霽蓮,俏臉脹得通紅,沾血的手指在小韜的肌肉上滑了一下,心裡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