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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呃……他就在後頭,舒姑娘,你就讓他親自跟你解釋吧!我把湘兒姑娘送回房裡,我怕吵了小荷。”小安還是滿臉笑容,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湘兒抱出去,霽蓮無法不在意,丫環那張臉除了羞怯,還有少女情懷的歡喜。
只有小安在抱著湘兒經過他時,他對湘兒低語了些什麼,而湘兒垂下臉,並溫柔報以一笑。
“謝謝你,大爺,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霽蓮末了只聽聞湘兒這麼說。
霽蓮惱怒地衝了出去,她痛恨這樣,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夜之間掌控了她的家,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連他天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叫“人”!
而且,可恨的是她的女兒,該死的才一見面就衝著人家喊爹!呸――去他個爛好“人”!
在門口小韜卻攔住她,將她拉到房裡,一句話堵掉她狂吼欲出的氣話。
“是賀斐意派來的,要殺人滅口。”
她真的罵不出來了,她只能張著一張嘴,受驚的兩隻眼睛駭駭地看著他。
“不用我來找你,他也會天涯海角地追殺你,說不定連小荷跟湘兒一起,至死方休!”
“不要說了!”她提袖掩住兩耳,跌跌撞撞地走到神桌前,他提及的可能性讓她膝頭不禁癱軟,身子一歪,她跑倒地上。“都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慘痛的往事歷歷重現,霽蓮捏緊拳頭,開始沒命地捶磨著桌腳,一次又一次。
她反常地沒有哭泣,只是瘋狂地捶打破舊、褪漆的木桌,一次再一次。直到小韜再也看不下去,他狠狠拖起她,但她的拳頭仍不留情地往桌面捶去。
他看見她的兩手已經磨得破皮,漸漸滲出血絲。
心疼的情緒在他神經裡作怪,但她恍若未覺。
她還是沒有哭,那發亮的眼睛狂亂而憤怒,她揪著他的衣服,開始咆哮:
“連你也要逼我,憑什麼?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對那種反應,他生出一種熟悉的刺痛感,他明白舒霽蓮的心情,瞭解她不自覺地正在傷害自己,為了她被逼迫的痛苦,為了她什麼都不能做的無助,她開始絕望得想毀滅自己,他痛恨這種感覺,因為他也有過。
因為他曾經也想這麼殺死自己,以逃開那個瘋女人的利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他狠狠地甩掉這些不愉快的記憶,心裡想著他絕對不能讓她崩潰。
他制住她的拳打腳踢,制住她的張牙舞爪,他把舒霽蓮怯生生的身子往懷裡狠狠壓去。
“哭!”他撂下一個命令,表情兇狠而專注。
不等他命令,他的胸口早溼了一片,霽蓮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哀痛逾恆,淚水像潰堤一般,不可遏止。
從三年前那場大火後,她一直把失去親人的痛苦壓抑著,離開了自小生長的京城,好逃、她躲,精神上的折磨,再加上肉體上的疲乏,她逼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出世的小孩身上,待小荷出生後,她以急忙把自己放逐到生計大事,終日奔波忙碌。
偶然的垂淚是離親思鄉的寂寞,是被他人欺凌的不平,但她在、不在乎,只要湘兒和孩子平安,她不介意這樣的煎熬和折辱。
但是今晚,要不是這個男人早了幾天到來,她註定會失去小荷和湘兒。
想到那層,教她怎麼不怨?怎麼不恨?賀家欺人太甚!
一種無助感湧上,小韜突然生出一股衝動,讓他想對舒霽蓮開口,他願意扛下在她脆弱聳動肩上那無名的恩怨重擔,他不想她這般無助憂傷。這女人把他弄得慌糟糟的!
“我跟你去夔州,但是你要對我保證小荷和湘兒的安全。”拭去淚水再面對他時,霽蓮的表情是複雜的,但是在表面的堅強之後,小韜仍對她的哀痛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