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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敵人向來如此態度。
太醫說懷孕初期孕婦情緒會較為急躁,他並不放在心上,仍如尋常溫柔:“做了母親就更應該照顧好自己。”
衛泱輕輕勾唇一笑:“二哥莫要在我這裡呆到太晚了。”
說罷就要關門送客,衛兗一手攔住門,衛泱遭了阻力,抬頭看他:“還有事?”
離得近了他在發先她唇上塗了胭脂,本是為了掩蓋蒼白唇色,但紅豔的胭脂色襯著沒血色的一張臉,對比強烈,恁地生出妖嬈來。
四目定定相對,衛泱的目光冷得如刀,衛兗伸手,原本想摟她入懷,最後只是替她拂開額前遮掩的髮絲:“這孩子是我外甥,我才更關心些。”
衛泱道:“你是我的哥哥,又是他的最好的兄弟,不如就由二哥為這個孩子起名吧。”
衛兗道:“起名是大事,你還得容我仔細斟酌。因這次匪亂,父親命我去北邊剿匪,明日出發,有段時間不能來看你,等回來就告訴你孩子的名字。”
衛泱沉默了一會兒道:“二哥還會回來麼?”
慕湛沒了,烏桓人不能沒主心骨。
“我答應你一定回來給這個孩子取名。”
待衛兗走後,衛泱只是輕輕嘆道,不論是父親還是衛兗,答應她的都從未做到。
他們是她最親的人,卻利用她,欺她瞞她,而慕湛,他一開始就待她不好,卻向來坦誠,從未騙她,也許因她對他本沒什麼希望,他才沒有叫她的希望落空過。
慕湛之死徹底激起了衛烆的野心,朝中絕大多數都站在衛烆一邊,皇帝身邊的除了些貪腐老臣,武將所剩無幾,衛烆鐵了心要攻南越,通蜀地,皇帝不肯頒旨,秦國轄下二十七城的官員聯名上奏請攻南越,皇帝一黨有人提出這是耗盡衛家兵力的好機會,衛烆便派遣皇帝身邊的武將鄭威先領兵去南越探路,鄭威出發前已與皇帝謀劃好聯合南越王反衛烆,鄭威未回到東陽城,衛烆底下的人已經拿鄭威貪汙軍銀一事等著鄭威,皇帝愈保鄭威,卻激起民怨,皇帝不得不下旨奪了鄭威官職,按律法將其流放羌地。
而南越王以為是秦國皇帝言而無信,一怒之下進犯秦國邊城,衛烆之師順勢從侵略方變為正義防衛一方。
南越一事不算眼下首要,眼下令他最為氣憤的是淮南王和北方的幾個小王聯合起來請寂真歸服於他們,一向不懂事的衛桀自動請纓去請寂真。
衛烆是放心不下衛桀那爛脾氣的,但讓衛兗去請他更是放心不下,軍中離不開衛顯,能用得上的只有衛桀。
衛泱聽了衛烆的憂心,勸道:“三哥平日混了些,但大事上從未失誤過。且父親細想,當年寂真師父是受了阿孃的邀請才來的中原,如今由三哥去請他,豈不是命中註定的。”
衛烆道:“當年我只是一介武人,不懂你娘心思,如今看來她才是真正的有先知之明。”
衛泱心想父母也是在誤會中錯了半生,衛烆一直以為自己配不得謝爾行,卻不知在謝爾行心中他是當世英雄,兩個都是強勢之人,誰也不肯開口說出心意,一個遺恨而去,一個抱怨一生。
衛泱與衛烆的關係雖已回到幼時親密,但想起母親,那是衛泱跨不去的砍,她轉了話題道:“父親與舅舅的關係這樣緊張,苒姐兒可怎麼辦?”
“宮裡人說陛下已許久未見苒兒,我意欲找個機會接她出宮,稱她暴斃而去,給她換個身份,讓她尋個滿意的人家嫁了。”
衛烆默了陣子,道:“苒兒其實並非我骨肉,那時賀六渾被殺,梁玉為了生計和當地漢人湊了一家,那個漢人後來被殺,梁玉與我重逢時已懷了衛苒。”
衛泱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咬咬唇問道:“阿孃可知道?”
“你阿孃最是心善,衛苒小時候也是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