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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伏下了頭，貼上嘴，狠狠給了他一口氣。地上的人身子挺了下，咳出一口水，眼睛緩緩睜開了。

蔣遜鬆了口氣，癱坐到了地上，半分力氣也沒了，賀川看了她一會兒，才轉回頭。

兩人都沒力說話，耳邊只有嗡嗡的人聲。

警車和救護車趕到了，工作人員在努力撈車。

蔣遜沒事，她不肯走，醫護人員勸她：&ldo;怎麼會沒事，你跳海里了，剛才那些人還說你之前從車上摔了下來，一定要去檢查，你現在覺得沒事，可能摔斷了骨頭你都沒發現。&rdo;

蔣遜說：&ldo;我真沒事，你管那人就行了。&rdo;她手指了過去，正指著賀川。

賀川披著條毯子，手上捧著杯熱水，正在跟民警說話，他們兩人並排坐在救護車後板上，她的手指差點戳到他的臉。

賀川把水杯塞她手裡，繼續跟民警說：&ldo;就是這樣，車子的剎車系統全壞了。&rdo;

民警問：&ldo;之前沒發現？半道上壞的？&rdo;

蔣遜捂著熱乎乎的水杯，回答：&ldo;之前沒發現，等停車的時候才發現的。&rdo;

民警們交頭接耳了一陣，又問：&ldo;全都壞了……這種情況還真沒碰見過，你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rdo;

說到重點了，蔣遜說：&ldo;沒有。&rdo;答完看向賀川。

賀川似乎思考了一下，說：&ldo;之前有輛車跟過我們，湖北牌照，車牌號是……&rdo;

他把車牌號說了，也沒提有沒有得罪人，說完了，民警去找周邊群眾瞭解情況，醫護人員又勸他們上車。

賀川站起來，說：&ldo;去醫院。&rdo;

蔣遜說：&ldo;你去，我在這裡等著。&rdo;

&ldo;等什麼，你那車撈上來也廢了。&rdo;

蔣遜脾氣上來：&ldo;我那車廢了是誰的責任！&rdo;

&ldo;我賠給你，現在給我去醫院！&rdo;

&ldo;不去！&rdo;

賀川去拽她，蔣遜一把甩開：&ldo;不去！&rdo;

賀川沒好臉色：&ldo;你腦子進水了？&rdo;

蔣遜喘著氣，望著撈車那邊，過了會兒才說：&ldo;我包還在車裡。&rdo;

&ldo;就幾條破內褲！&rdo;

蔣遜瞪他，咬了咬牙：&ldo;將近兩萬塊，全在車裡！&rdo;

賀川愣了會兒，說：&ldo;你一路上都帶著牛皮袋？&rdo;

&ldo;嗯。&rdo;

賀川說：&ldo;錢我賠你。&rdo;

&ldo;我要我的錢。&rdo;

&ldo;我說了賠你！&rdo;

&ldo;我說了我要我的錢！&rdo;

賀川拽她起來：&ldo;神經病，去醫院！&rdo;

蔣遜甩他手，大聲喊：&ldo;放開，你自己去！&rdo;

&ldo;要多少你開個價！&rdo;

&ldo;那是我媽的帛金，不一樣！那是我媽的！&rdo;蔣遜眼睛通紅，&ldo;你他媽的逞什麼英雄，我開車絕對不會把車開海里！那是我媽的帛金，我就只有這一樣東西了，你賠得起嗎，你賠得起個屁！&rdo;

她想人的時候就數一遍錢，數錢的時候就想到母親彌留之際，這世上她再也沒有親人了，人走了，只剩下這點錢陪著她。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