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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錡鬚髮皆白,面容乾瘦,此時正坐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聽了李國禎的匯報,緩緩睜開眼睛:「不用這麼詳細,你就告訴我,誰家沒有派人去?」
「除了三位國公外,還有恭順侯吳惟英、新樂侯劉文炳、新城侯王國興、宣武伯衛時春,惠安伯張慶臻,彰武伯楊崇猷……」
李守錡靜靜的聽著,這些沒有派人到定西侯府問候的,基本都是傳承不到百年的勛貴,像新樂侯劉文炳和新城侯王國興,甚至是在崇禎朝剛剛冊封的,和他們這些已經冊封了三百年的勛貴,天生就有隔閡,因此他們沒有派人,倒也不奇怪。
李國禎唸完了名單,躬身等待父親的示下。
「從今天起,閉門謝客,誰來我也不見。」李守錡緩緩道。
「是。」李國禎躬身答應,想了想又道:「父親,你說太子會不會翻京營的舊帳啊?」
李守錡哼了一聲:「你覺得太子是那麼蠢的人嗎?」
「可他畢竟才十四歲。」
「十四歲?你看他今日所做的事情,哪個像十四歲?」李守錡冷笑一聲:「我看成祖文皇帝年輕時也不過如此!如果我看的不錯,咱們這位太子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咱們這些勛貴順他的意還好,若是有所忤逆,他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李國禎皺起眉頭:「父親,我倒覺得這未必是太子的意思。太子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手腕和見識?」
李國禎眼高於頂,自認不凡,他覺得自己十四歲之時都沒有這般見識,太子怎麼會有?顯然是背地裡有人教唆。
李守錡嘆口氣:「你想的,為父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不過從東廠那邊傳來的訊息看,太子的確沒有受人指使。細想也是,太子身邊都是一些庸碌之人,不是宮女就是太監,兩個老師詹事王鐸和左庶子吳偉業,名氣雖然大,但其實就是兩草包,擺弄詩文還湊合,論到國政大事,嘿嘿,絕對是狗屁不通,就算再給他們一百年,他們也想不出今日早朝的治國四策!所以沒什麼懷疑的,這一切都是太子自己的主意。」
「那就不妙啊,看太子的意思,他對咱們這些勛貴並不友善。」李國禎不無憂慮。
「不要杞人憂天!咱們都是太祖始封的勳爵,綿延三百年,不說太子,就是聖上也不敢輕動。」李守錡閉上眼睛,沉吟著說:「兩件事交給你去做,第一,明天你親自去見太子,把咱家佔的那五百畝地還回去;第二,找幾個言官,明日早朝試探一下,看太子對遼東軍情有什麼看法?太子究竟有幾分成色,遼東才是最好的試金石!」
「是。」李國禎點頭,想一下又問:「父親,定西侯他們人心惶惶,都等著見你呢。你不見他們一面嗎?」
「我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從現在起閉門謝客,誰也不見!」李守錡又皺起眉頭。
「可定西侯他們著急的樣子,比三年前還要恐慌呢!」
聽到三年前這三個字,李守錡就像是觸電一樣的坐了起來,眯縫的雙眼驀然睜開,眼睛裡射出兇光,抓起身邊的茶盞狠狠地向李國禎砸過去:「逆子!你胡說什麼?!」
李國禎嚇的跪倒在地:「兒錯了,父親息怒啊。」
……
禮部右侍郎蔣德璟的府邸。
朝中東林人正在聚會。
蔣德璟坐主位,吳牲坐在右首的第一位,其他人各依品級官職而坐,唯一例外的就是方士亮,雖然他請辭獲準,已經不是朝臣了,但卻依然坐在了左首的上位。
「致遠今日太魯莽,太子是儲君,豈可輕易彈劾?」吳牲對方士亮很是不滿,上來就給方士亮臉色看。
方士亮,字致遠。
方士亮卻一點都沒有後悔的意思,雖然不穿官袍,穿的是長衫了,但卻依然梗著脖子:「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