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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平靜的看著遠方隱隱綽綽城池的影子,那裡有一個人,一個曾經嬌弱的喚她妹妹的女人,那個女人曾經為了不讓別人欺負她挺身而出過,曾經因她而下跪過,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已不是她,變成了一個如蛇如蠍的陌生女子。她曾經想把那個柔弱的女子護好,又曾經想把那個女子偽善的面孔抓破。結果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想說,功過兩抵吧,總也是血親,她輕鬆一笑,可以把一切恩怨置於一邊。
如今,換來了楚雲的死。
她忽然覺得好痛,這痛遍佈全身,好似將要把她的力氣全部抽走。
可是那又怎麼樣?那樣的痛還不及她未說出的話語。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那個女人根本與他無恩,只是代替他人得了個名聲而已。
但就是看到他閉上眼,她也不敢將那個事實說出來,因為那是他的信念,如若知道那個信念是錯的,他的死就變得毫無意義。
他是一個如此重情義的人,又如何忍受是那個毫無信念欺騙了他?
怪只怪,她沒有早點找到他。可是世上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所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責怪自己。
遠處像是有笛聲響起,悽楚委婉,就像剛才還笑著對她說不要哭的那個聲音一般,彎彎繞繞的,鑽入心扉,又好聽,又在讓人覺得想哭。
“太子快看,二小姐流了好多血····”
“是不是要生了··快快···快回營帳叫接生婆····”
“·····”
她好像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然後整個身子像是要被撕裂開一樣疼痛起來,她聽到阿紫的聲音,也聽到沐長風的聲音,隱隱約約中,似乎還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哼著輕柔的歌,一遍又一遍,讓她沉醉,只是耳邊有人不斷喚著她的名字,阻撓她隨著那歌聲懶洋洋的沉迷下去····漆黑的天幕中悶雷滾滾,北風呼嘯悲號,如同發瘋的野獸,層層黑雲幾乎要壓在地面,飛沙走石,徵目如盲。
鳳遠兮帶著他的鐵騎部隊從南州夾著風雪而歸,卻見城樓蕭條,昏黃的馬燈飄搖,將士兵的臉都映得猶如鬼影。一一整狂風突然平地而起,四下的黑色幡旗迎風怒展,咧咧聲響,猶如是進了鬼城般,那些幡旗分明就是招魂幡。
他疲憊而歸,整座城池卻沒有往日的生氣,整整就一座死城。
他一臉青白泛紫,盯住牆角瑟瑟發抖的身體一陣大喝,那副將立即顫抖著身體跪趴在他的腳前。
他他痛哭流涕的將白天所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最終道出的結果,就是楚將軍已經捨身成仁。
鳳遠兮雙目赤紅,緊握鐵拳,好似有通天的大火蔓延在胸腔之內。他死死盯著那片巍峨的屋宇,韁繩丟出,一步一步朝那裡走去。
大廳上,步芳看著下面跪成一團的人,心裡說不出的恐懼。她只是讓他們傷楚雲,挫挫他的銳氣,然後將他帶回,又為何會變成楚雲重傷而逃?結果身亡的訊息被迅速傳開到每一個角落?
“皇后娘娘,真的是楚將軍領著五百兵想逃,我們才下重手的···皇后娘娘···我們並無依據謊言····”
這句無證無據的解釋,不論說多少遍,都顯得那麼蒼白。步芳怔怔的望著屋角的黑暗處,喃喃道:“確實是楚將軍心懷叵測,想趁皇上不在之際叛變,本宮才派精兵去阻攔他,如此叛臣賊子,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整個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就算謊言說一千遍也會成真,不是麼?
突然,她只覺得整個身體似乎墜入冰窖裡,透心透肺的寒,緩緩轉目過去,不知何時,鳳遠兮已站在她面前,腥紅的雙目是嗜血的冰冷,猶如一把劍刺進她溫熱的胸口。
她不由自主的從座椅上滑下去,匍匐在他腳前,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