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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以與我生死相依,可以替我去辦將軍所託付的那件事情,是因為某一天,我突然發現,他們真的把心交給了我。我想,他們之所以會這樣,也許是因為在此之前,我先貢獻出了自己的心。
我心底下其實多少都是有些討厭雷震子的。他太卑微,卑微的人很難擁有別人應該給予的尊嚴。無論對誰,他都低頭哈腰地笑,笑的時間長了,也就讓他人的潛意識中開始習慣於接受這一份臣服。
而且,他太愛賭。
我曾經勸過他很多次,每次他的臉上都是那種有些羞澀、有些慚愧卻又有些不以為然的笑容,對我說:“三哥(我要他和牯牛叫我義色或者姚義傑,但是他們不願意,經過雙方妥協,終於變成了三哥),你又不是不曉得,我這個人就是沒得什麼出息,也只有這麼點愛好了。呵呵,張麻子他們又喜歡鬼邀伴(方言,形容損友叫著做不好的事),邀著我一起玩,這麼久的朋友了,不玩又說我不給面子,也得罪人。三哥,你說話了,我雷震子絕對是聽到耳朵裡要算數的,我今後還是儘量少玩,慢慢戒了。”
說的次數一多,知道只是做無用功之後,我也開始煩了,慢慢地也就不再多說。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何況賭博本來就號稱萬惡之首。終於,沉浸其中的雷震子還是惹出了事來。
雷震子打牌對於牌友的選擇不分老少,不分窮富,只要能打就行。所以,他的牌友基本上遍佈了九鎮賭界各個層面。有錢時,就約著人找個隱秘的地方正式開局聚賭;沒錢時,在九鎮上街的老茶館裡面和一幫老倌子(方言,老頭子)們,一毛五分地打,一待也能待個半天。
其中,與他最為氣味相投,打牌次數最多的是劉毛、張麻子那一幫人。這幫人像我一樣,也不是好人。他們也是跑社會的流子,不過,是流子當中最被人看不起、名聲最臭的那種,用黑道上的話來說,他們是“湧馬”。
所謂湧馬,就是指不登門入戶,通常只在街道上、汽車上掏人口袋,取人錢財,偶爾還兼職搞搞小敲詐、小詐騙的扒手。
只是,不被人尊重,不代表他們沒有勢力。
安優在1983年被槍斃,後來的那位領頭者又因為殺人去坐牢之後,九鎮地面上,他們雖然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卻依然有著一大幫人,而且這幫人還非常齊心。
所以,雖然一直以來,我們都很看不起他們,但通常而言,彼此間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見面打個招呼,各過各的生活,屬於兩個絕對沒有來往的圈子。
出事之前的幾天,雷震子已經輸完了自己所有的錢。結果那天,劉毛又遇見了他,說今天晚上有一個從泉村來的鄉下佬,身上有兩千多塊錢,約著雷震子一起去下套籠(設局,出千)。
雷震子很想去,卻沒有錢。當他猶豫的時候,劉毛已經轉身離開,走之前,給他丟下了一句話:“雷震子,活該你就是個窮命,好不容易有個發財的機會,你又搞不到。明天多在街上走走咯,遇到了,我幫你買包煙抽,當是劉哥我幫你一把,分個紅。”
且不說雷震子本來就賭癮天大,單是劉毛的這句話就讓他受不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極度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坐在冰片上還要唱雪花飄的角兒。他一把拉住劉毛,說:“什麼意思?劉毛,老子雷震子還差你一包煙啊?而今我是沒得錢,你告訴我地方咯,我晚上過去。”
“雷震子,你莫嗨皮子啊。講話要想清白再講啦,我先告訴你。你如果去,我就不叫別人了。你莫要搞得到時候,我沒有叫別人,你也不去,擋老子財路,就莫怪老子到時候翻臉不認人啊。”
“哎呀,你少囉唆。你只講,幾點鐘?哪裡?”
“那要得咯,今天搞得早些,七點半架勢(方言,開始),在張麻子屋裡。”
“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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