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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崖冷言道:「我遲早會再回來,你沒有辦法攔住我。」
子蕊見這藥間無人,瞪著他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羽化公主的事?」
宋祈崖一愣,臉已漲得通紅。他本就長得俊秀,眼神雖冷,卻還是看得出是個不經打擊的少年。
子蕊說道:「我只希望你明白,喜歡任何人,都比喜歡敵國的人好。她即使表面對你笑,心裡也並非是那樣想的。說不定哪一天,她會利用你,逃出宮去,到時候不但你會死,甚至可能把整個宋家都連累了。」
宋祈崖冷聲道:「她絕不會這樣做。」
「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
「那你又怎麼確定她會?!」
「因為我當初也喜歡上了質子,也住在隨安閣!」
子蕊說這話時,聲音已是顫抖。宋祈崖也瞪大了眼,似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番話來。
「我當時也是你這個年紀,他也對我笑得清如碧水,說喜歡我的人,會帶我一起回壑丘國的人,卻利用我和宮外細作勾結逃出宮外,留我一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即使知道我會死,也毫不猶豫的走了。」
宋祈崖見她說的眼已紅了,卻仍是犟嘴道:「可你現在還活著。」
子蕊木然一笑:「對,我現在還活著,因為我最好的朋友,為了讓我活命,替我去死。因為是叛國罪,因此連屍體都沒有,連衣冠冢也不能立。我只能每日在這桃花樹下祭拜他,可這份恩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
宋祈崖現在才明白她為何會每日在那裡燒香,原來那棵桃樹,有一個靈魂在裡面。他默然不語,沒有再頂撞她。他一直以為宋子蕊仍是以前的她,原來她所做的,並非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已經變了,已經會替人著想的人。
子蕊說道:「我答應過姐姐會照顧你,所以你必須出宮。」
宋祈崖頓了片刻,也看著她說道:「我也答應過羽化,一定會陪著她,即使她某日回去。」
兩人對視著,雖然話都已說開,兩人都在忤逆著對方,但是敵意卻少了。
☆、第四十章 巴山夜雨(二)
宋祈崖在下午便出宮了,子蕊不知道他趁著最後一次給羽化送藥和她說了什麼,但是想著只是這一小會的功夫,便沒有阻攔。只是在第二日在那亭子,又看到羽化倚在那裡,對著斜陽怔神。她又覺得自己像是做了錯事般,卻還是忍了這份仁慈。她實在是不想讓宋家的人受到一點傷害。
又是一年冬,入了冬,連日都在下著小雨。這陰冷的天氣讓子蕊渾身的骨頭都隱隱作痛,所感到疼痛的地方,都是當日在翠藍谷受的傷。
言非見她在椅子上坐得很不安穩,動彈的次數多了,便問道:「怎麼了?」
「病根子犯了。」見他皺眉,伸手撫平,又說道,「在翠藍谷受的傷,平時沒事,但是陰冷天裡,會疼。」子蕊似想起了什麼,「聽說你那天也受了傷,重麼?」
言非嘴角已有了笑意:「都過去這麼久了,才記得問。」
子蕊臉上微紅:「你也沒問我傷得如何。」
言非笑了笑:「找到你時,你全身都是血,衣裳也刮爛了許多。我當時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他的神色微微一頓,又握住她的手,卻是不說話。
子蕊看著他的神色,並未想過那時他對自己用情便已經那麼深。他何時喜歡自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她早該發現,只是那時的心中,裝著另外一個人。
「言非,你聽過我們烏雅國坊間的一首曲子麼?」
言非問道:「嗯?」
「赤月湖。」子蕊見他搖頭,便說道,「那曲子很好聽,故事也很悽美。」
「是什麼故事?」
子蕊說道:「一個女子和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