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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阿寅不敢當!”阿虎連忙還禮。他來時便預料到鳳岐可能不記得他,所以雖然有些心酸,卻並不埋怨。他覺得自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鳳岐記不記得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成了王的使命,不辜負王也不辜負國師。
孰不知,真正推動這恢弘壯闊的歷史巨輪前進的,並不是某一個王侯或將相,而正是千千萬萬他這樣不知姓名的“小民”。當千萬的老百姓要一個王朝覆滅,便是鳳岐這樣百年一見的奇才也不能阻擋。
因為先有民後有國,故而得民心者的天下。
然而即便如此,如鳳岐這樣以一身血骨阻擋巨輪者,即便粉身碎骨,也將在青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將被百姓們銘記。
在鳳岐苦心於靖國之亂時,陸長卿已整軍待發。當年第一次取鎬京時,他畏懼的就是靖國。靖國的存在讓他無法從鎬京再往東推進。而取不下廣袤的晉中平原,鎬京無所依託,不過一具空殼。
而如今,靖國之亂簡直是天賜良機。陸長卿昔日有他兄長遺留的聲望,如今有攻退犬戎的功績,再加上在吳越一帶的惠民義舉,處心積慮傳出祥瑞徵兆,他已佔盡民心。偏安西南休養生息,陸長卿的狴犴陣已全被配備了玄金兵器。
天矇矇亮,陸長卿高坐馬上,仰首眺望著歧關關城。
重新殺入歧關,這是多麼讓人血液沸騰!鳳岐,這一回你可要輸了。陸長卿微微一笑,率領著身後浩蕩大軍,如黃河之水,無可阻擋的朝東奔湧而去。
四月初七,陸長卿破歧關。四月初八,陸長卿攻陷守軍薄弱的鎬京。四月初九,陸長卿繼續東進連克五城。同一天,城外韓要率領的靖軍向大梁城發起了最猛烈的一次攻擊。
鳳岐對鎬京的訊息置若罔聞。守城這一戰,他必須拿出全部的精力,無法分出一絲精神去管千里之外的鎬京,即便它是大周的心臟。
玄淵果然棄趙圖不用,以彭席為將。鳳岐連夜制定了作戰方案,將紀國援軍的大部隊交給紀蕭,只帶了速度快的一千騎兵晝夜不停奔赴大梁城。
鳳岐雖然信任紀侯與自己多年的默契,但他從不會將成敗押在毫無實據的事情上。他們趕到大梁城外正是四月初九的深夜,城外鼓聲大作,韓要正卯足勁攻城。
夜色晦暗,兩方一樣看不清敵人。但這樣對鳳岐卻是良機,他趁夜色令士兵悄悄佈置起來。
韓要正瘋狂攻城之時,忽然聽得馬嘶如雷,一隊騎兵從側方殺入陣中。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急忙調整陣型。韓要到底是老將,臨陣不亂,迅速指揮迎敵。一干人馬殺得昏天黑地。
公子留深和蕭懷瑾都親自站到了城樓上觀戰。忽然公子留深注意到月色中有什麼在半空閃閃發光。
“叔舅,你看那是什麼?”公子留深指了過去。
蕭懷瑾仔細打量,只見那東西彷彿一張大紙,上面似乎沾了磷粉,反射著月光。“有字。”蕭懷瑾注意到那磷光竟有名堂。
“想是個箭字,但竹的下面又不對勁。”公子留深辨認出來,“這是誰寫的,什麼意思?”
蕭懷瑾猛然道:“鳳岐來了!”
“國師!”公子留深又驚又喜。
“這錯字是鳳岐一貫的伎倆,他當時給棲桐君當軍師,兩人研究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戰法,分別用一個獨創的字代表,就如同暗號一樣。我知道的並不多,但這個字他曾與我講解過。”蕭懷瑾道。
“作何解?”公子留深急切地問。
“居高臨下,箭射千軍!”蕭懷瑾道。
“射箭?城下黑濛濛一片,如何看得清楚?若是射了自己人……”公子留深猶豫。
“鳳岐從不做沒準備的事,他既然敢用這個戰法,必定有後話。我們且等他舉火為訊。”蕭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