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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綦含笑看我,神色卻十分複雜,笑謔中隱有唏噓,“但願這一世,你永遠不要知道這滋味。”
我深深動容,有這樣一個男子守護在我身邊,縱是風刀霜劍,又何足懼。
“賀蘭箴與我結盟,所圖並非僅只王位。”蕭綦微微一笑。
我一時茫然,心念轉動,駭然抬眸道,“他仍是為了復仇?”
“比起我,突厥王才是他更大的仇人。”蕭綦嘆道,“昔年我與他數度交鋒,此人堅毅善忍,無論為敵為友,都是難得的對手。”
那雙陰狠隱忍的眼睛再度從我眼前掠過,那個人心裡到底埋藏著怎樣可怖的恨,他蟄伏突厥多年,故意示弱於人,以求在強敵手下存活。心中卻早早存了殺心,只待一朝機會來臨,便是他揚眉復仇之日,皆時父兄親族皆為血食,以饗他多年大恨。
我暗自惴惴,凝望蕭綦道,“你果真要與賀蘭箴結盟?”
“他為螳螂,我為黃雀,何樂而不為?”蕭綦薄削的唇邊挑起冰涼笑意。
“十萬大軍送入突厥,一旦賀蘭箴翻臉發難,後果不堪設想。”我蹙眉遲疑道。
蕭綦負手不語,良久,忽淡淡道,“如果是你,與人共謀,憑什麼取信於人?”
我略一思索,“憑利!”
蕭綦大笑,“說得好,所謂恩義信用不過是個幌子,世人所圖,終究是個利字——利,便是最可信賴的盟約。”
他踱至案旁,鋪開案上的皇輿江山圖,廣袤疆土在他手下一覽無餘,他傲然微笑,“十萬大軍借他容易,屆時是否收回,就由不得他賀蘭箴了!”
我心中霍然雪亮,脫口道,“反客為主,化敵為友?”
蕭綦嘉許地凝望我,目光灼灼逼人,“不錯,縱是仇敵亦未嘗不可信賴,此番我便再助他一次!”
次日朝堂之上,蕭綦同意了突厥斛律王子的借兵之請,盟約就此立定。
一旦計成,北境之危立解,我趁機求懇蕭綦,再給哥哥寬限一些時間。
今年南方的雨季格外漫長,我擔心哥哥無法及時完工。然而蕭綦再不肯動搖半分,軍令如山,不得更改。
半月期限轉瞬即至,我們到底沒有等到哥哥的佳訊,毀堤已成必然。宋懷恩從楚陽傳回的最後一封奏疏稱,他已領兵進駐,做好毀堤的準備。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功虧一簣,他所需要的只是時間,哪怕再多一點時間也好!
和蕭綦爭執了半日無果,他有他的固執,我有我的堅持,彼此各不相讓。我們從未有過這般激烈的爭執,他最終拂袖而去,再不肯聽我求懇。頹然枯坐於房中,眼看天色漸漸暗了,王府四下亮起燈火,宮燈搖曳於風中,明滅不定……我知道今晚再不下令,就再也沒有機會阻止了。
於公於私,萬千百姓的性命與哥哥孤注一擲的心血,如烙鐵時刻貼在心頭;然而朝廷律法與陣前之危更如無形的刀刃逼在我頸項。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真正懂得姑姑的那句話——“男子的使命是開拓與征伐,女子的使命便是守護與庇佑”。我的手中不僅握有哥哥、子澹和整個家族的安危,如今更握住了萬千黎民的性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難之選的後果,且機會只有一次,縱然徒勞,縱然冒險,我也必須一試!
案上燭光搖曳,我終於將心一橫,伏案提筆。
締盟之事進展順利,數日後突厥使臣即將歸朝,我朝十萬大軍隨即繞道西疆,與斛律王子裡應外合,從背後直襲突厥王城。
明桓殿上,蕭綦設宴款待即將歸朝的突厥使臣。
胡樂悠揚,席上舞姬綵衣翻飛,一曲胡旋,豔驚四座。我含笑舉杯,向座下使臣微微傾身為禮,突厥使臣目光發直,呆了一刻才回過神來,慌忙舉杯。蕭綦與我相視一笑,殿上群臣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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