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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繡不知道謝池南在想什麼,她只是繼續和他肩並肩往前走去,風揚起她的衣裙和披在肩上的帔子,趙錦繡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轉過身,然後就這樣看著謝池南後退著往外走去。
謝池南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皺了眉,擔心她像之前似的再摔倒,沉了聲,「好好走路。」他抬手想去扳正她的走路姿勢。
趙錦繡卻不管,她太高興了,若不是怕燕姨他們擔心,她都想拉著謝池南現在出去騎馬了,從前他們有什麼高興的事,就會騎著馬去外面跑上幾圈,任晚風拍打,而他們穿行在山谷之間,聽著那馬蹄回聲。
何況她也不擔心。
有謝池南在,他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
所以看著謝池南那副皺眉的模樣,她也只是滿不在乎地笑道:「你幫我看著不就好了。」她說完就繼續這樣背著身倒退著走路,腳步被她愉悅的心情所感染,就連地上的影子也彷彿在開心的跳舞。
那話語之間毫無保留的信賴讓謝池南伸出去的手忽然就停在了半空,就連臉上的神情也微微滯了一下。
趙錦繡還在說話。
她並未注意到她身前陷於陰影處的那個少年凝望她半晌後忽然垂下眼睫失笑一聲。
等他再抬眼的時候,那一雙沉靜漆黑的桃花眼竟在這黑夜中閃耀起明亮的光澤。謝池南不再勸她,修長分明的手指也被他收了回去負在身後,他就這樣低著眉看著絮絮叨叨的趙錦繡一點點揚起唇角,而他身上原本缺失了好多年的驕傲肆意好像也在這片刻的功夫間回來了。
他曾因為眾人的謾罵、厭惡而惶惶不知所措,營造出的漫不經心和滿不在乎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如今。
他卻因為一個人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親近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缺失的那一份驕傲。
少年神情平靜,可他的眉梢眼角在月色的照映下卻顯出幾分肆意張揚的傲氣,彷彿又回到了年少時,變成那個「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1的謝家二公子。
可若仔細看,還是能瞧出幾分不同的。
年少時的謝池南是那樣的銳氣,那樣的鋒利,他就像一把穿雲破日的刀,驕傲、自滿、不馴,很容易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可如今的他,身上既有少年人的執著和不服輸,卻也因為過去的經歷,要比同齡人多幾分沉穩和內斂。
如果說從前的謝池南像一把剛剛打造出來的寶劍,輕輕碰一下就容易破皮流血。
那麼如今的他把自己藏於劍鞘之中,雖輕易不露鋒芒,卻也更加有名劍的模樣了,他因歲月的沉澱而擁有了冷靜,彷彿與故去的謝春行融為一體。
濃濃黑夜之下。
趙錦繡一路絮絮叨叨,像一隻永不疲倦的小黃鶯。
謝池南也不覺得煩,就這麼聽著,時不時輕輕嗯一聲,免得她又要說他不回應,目光卻從始至終都未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他們就這樣一路從漆黑的小道通向光明所在的地方,從始至終都走在一起。
今夜晚風其實很好,不冷不熱,就連原本有些黯淡的月亮也慢慢從雲層裡冒了頭,那綴滿星辰的墨藍色天空上,月色變得通透明亮,就彷彿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第21章 「謝池南覺得自己的心臟……
外頭梆子連著敲了好幾下, 緊跟著圍牆外傳來更夫的聲音。
趙錦繡這才知曉現在已經過了一更天了,怪不得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沒碰到什麼人,這樣也好,省得有人瞧見又得勞師動眾。
走到廚房, 除了門口掛著幾盞照明用的燈籠, 裡頭也是漆黑一片。
她並不覺得詫異, 和她家從早到晚廚房都有人待命不同,謝家的家規一向是很森嚴的, 除非先前得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