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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伊兵衛所言,在阿近換裝打扮的這段時間,黑白之間已備妥小火盆、鐵壺、一組茶具及放著兩種茶點的漆器。庭院裡的曼珠沙華凋謝後,秋天突然加快腳步,早晚都覺得腳尖發冷,所以火盆雖小,但對背後吹著晚秋寒風、專程前來三島屋的訪客而言,這溫熱或許是貼心的款待之一。
帶領客人進屋的八十助,摸不著頭緒的心情全部寫在臉上,而跟在他身後的美麗訪客也一副侷促的模樣,惴惴不安地不斷朝屋內打量,一會兒摸摸髮髻,一會兒整理衣襟。
近距離與阿近會面後,她立刻道出來意。&ldo;我是人力中介商燈庵先生介紹的。&rdo;
阿近應聲&ldo;是&rdo;。請她繼續說下去。就近看見對方容貌,細聽其嗓音後,阿近才發現原先推測對方長自己十歲似乎有誤,她和嬸嬸阿民年齡相仿。
阿近想起,母親常說人的話聲會透露年紀。一思及此,頓覺無比懷念。
當然,對方確實是個美女。秀髮濃密、烏黑柔亮,不見一絲白髮;柔美的雙眸、挺直的鼻樑、美麗的唇形,彷彿有人偶爾精雕細琢而成。加上一襲格子圖案的漂亮和服、島田崩髮髻及雕工華麗的龜甲髮髻,散發著一股嫵媚風情。
&ldo;聽聞店主是位風雅人士,要舉辦一種別出心裁的活動,是真的嗎?&rdo;
這種詢問方式,與其說是不安,不如說是在評估衡量些什麼。
阿近連忙思索該如何回復,伊兵衛並未多交代細節。換言之,與初次見面的客人妥善應答,正是阿近被賦予的工作。
&ldo;燈庵先生可曾告訴您是哪種活動嗎?&rdo;
在阿近的客氣反問下,女子柳眉輕挑,露出兩排皓齒,微微一笑。她眉毛未拔除,牙齒也未塗黑,足見她尚未嫁作婦。
&ldo;據說是要收集現代版的百物語。&rdo;
提到&ldo;百物語&rdo;三個字時,對方咬字緩慢而清楚,幾乎從唇形便看得出語意。
&ldo;以前很流行這種活動呢。一百個人聚在一起,各說一則異聞。每講完一則,便自一百根蠟燭中熄去一根,待輪過所有人後,妖怪你就會現身,小姐應該也知道吧?&rdo;
女子趨身向前,像要仔細端詳阿近的表情。
&ldo;是的。&rdo;
&ldo;以前的人可真有閒情逸緻。時至今日,大夥都鮮有這般空暇。富裕的大爺多是商賈,儘管成為有錢人還是一樣忙碌。看來,世上每個人都得勞碌一生啊。&rdo;
那是打一開始便敞懷暢談,爽朗豪邁的口吻。她雙肩交抱,猶如身處酒店或茶店。
&ldo;三島屋老闆似乎無法悠哉地一次召集上百人,但認為一次找一個人來也不錯。他想收集奇聞軼事,而負責聆聽的,則是三島屋的一位大小姐。&rdo;
她朝阿近嫣然一笑,阿近微笑頷首。
&ldo;若這是出嫁前的學習課程,實在有點古怪,辛苦您了。&rdo;
&ldo;謝謝您的關心。因為我家老爺生性吝嗇,難以忍受一晚便用百根蠟燭,讓蠟燭商大賺一筆。&rdo;
美女聞言一笑。&ldo;哎呀,好個風趣的小姐。&rdo;
&ldo;那我就不客氣了。&rdo;女子以阿近奉上的茶水潤口,眼神突然一陣飄忽,陷入思索,過一會兒才開口。
&ldo;我帶來的故事,是這全新百物語的開端吧。雖不曉得適不適合,但這故事不會太突兀,或許挺恰當的。&rdo;
因為這是則關於鬼屋的故事,美女說道。
02
女子名叫阿貴。不過,她有話在先&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