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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發了瘋一般飛馳,比起我那一發簪,這一刀更狠,我在馬背上甚至顧不得去瞧身後令狐彥的傷勢,臉被這西北荒涼之地的風,刀割一般掠過。
我只能徒勞的拉住韁繩,夾緊兩腿,防止自己和身後的傢伙落下馬背。
好傢伙,這一跑,跑出沒有千里也有百里,直到那馬發出一聲哀鳴,前蹄一頓,一個大頭朝下,跌坐了下去。
我與身後的傢伙抱成一團咕嚕嚕滾下來,在地面滾了又滾,總算是滾消停了。
待我意識到身子不動了,姿勢正好是我在下,令狐彥偌大個身子好死不死壓在了我身上。
那一滾倒是沒啥感覺,這麼一停,可壓死我了。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便聽不到令狐彥的聲音,此刻,夜深人靜,也不知這跑到了個什麼荒山野地處,我忍著身上火辣辣一片也不知那塊還有好皮,聲音發顫:“令狐?令狐彥?”
空氣中,只有一片血腥味,還有夜梟奇詭的一聲壓過一聲的叫聲。
分外淒涼孤冷。
我渾身的力氣,也近乎失去,四肢痠痛的發抖,胸口被壓得喘不過起來,心中,更是一地荒蕪。
“令狐彥,你還喘氣麼?”我無力的問,不見迴音。
“令狐彥,你丫到底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拉著我跑?你說啊!”我問,仰望著天空,浩瀚的夜空,僅有數點寒星,唯一與我為伴的生物,只有那荒原不知何處的夜梟。
真正是淒涼到家的歸宿。
我幽幽嘆氣,也不知該感激,還是該哀嘆,令狐彥這麼一下子,令我猝不及防。
“令狐彥,我其實挺佩服你的,讀書,學問,做官,你什麼都那麼出色,除了那原來過於圓潤如今又太過纖細對比實在太強烈的身子骨,旁的,也真沒什麼缺陷,你說你做個好好的內相你圖啥,幹嘛要和宇文嵐作對?”
“和殷思道那老王八蛋一起有什麼前途啊?你們令狐家做個搖擺有度的牆頭草不是一貫挺優秀嘛,我就看不懂了,和一個那啥不忠不義的叛軍混在一起有啥好?你這回是腦子秀逗了?還是進水了呢?”唉,我幽幽嘆了口氣,反正如今,我看我啥都沒了,力氣也一點點消失,我滿肚子疑問此刻不說,怕是下一刻見了閻王沒機會問了。
於是,我艱難的被壓著,數著頭頂稀稀拉拉的星光,自言自語。
“你說你好端端沒事上來挨那麼一下子何苦呢,你小內相名滿天下,若是為了個前凸後翹的女人也好,為了個溫婉賢淑的女人也罷,總之,為了我這個乾癟廢柴的前朝餘孽見了閻王多美面子?”
“我鬧不明白,你這腦子是笨,還是聰明,唉,你還喘氣不?解釋一下再嚥氣,咱倆交情也算是夠深的,宇文嵐拉我死同穴我都沒答應,如今咱倆睡一塊了,好歹你讓我明白明白你們這鬧得是什麼行不?”
回答我的是呱一聲也不知是啥飛鳥走獸的怪叫。
一如既往的空寂寂寥。
我深深嘆了口氣:“想不到我裴如意今日死在這犄角旮旯荒郊野地的,你說我死了吧,也罷了,你一個小內相死這地方虧不虧?你圖個啥?你說你為了光明正大的採幾朵鮮嫩麻香的菊花至於麼?冤不冤?”
我話音剛落,身上的重壓突然動了動,從牙縫裡頭蹦出幾個字來:“閉嘴!”
“啊?令狐,你沒死?!”我大喜。
“剛死,又被你氣活了!”令狐彥幽幽道,哼唧了一聲終於開始動彈,隱忍的哼了幾聲之後,終於噗通一聲從我身上滑了下去倒在地上。
我身上驟然一輕,不由拗起身,卻是疼的直哆嗦:“令狐彥,你沒事吧?”
又沒動靜了。
哎呀?難不成又被閻王叫回去了?我勉強伸手去推了推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