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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就好了。何峙就輕輕摸弄他的頭髮,像用手指替剛睡醒的孩子梳頭:乖,唔駛驚,你這麼聰明,你卻傻到看不出,我十分鐘以前就拿好了主意。若遠處看,何意羨又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理由,跟他在鬧罷了,彷彿懷裡一條潺潺滑動的蛇。
才幾分鐘,何意羨又有新說法:“我騙天騙地都唔敢騙你,我不想要你走。全香港的人都可以走,只有叔叔你不可以,你一離開,香港會陸沉!”
何峙便道:“我也不想走,但該拿你怎麼辦,我該拿什麼來換什麼?”
“你想太多,我也好奇怪,我說不清。剛才槍在我手上,我都沒有拿到手那一刻就對你連開幾槍。”
“但是小羨,我只叫你打酒杯,沒有說是我面前的那一個。”
杯子到處都是,何峙面前的那一盞,玻璃尤其脆薄。何意羨聽了,無一句話可說,只能像孩子迷路重遇父親,把頭在他的胸膛埋得更深。如果遊艇航行不止,一隻飛不過滄海的蝴蝶,也許會滑倒地上去乞求施捨。可是跪完以後,他還是會和何峙進行不死不休的決鬥,要跟他拼盡最後一滴血。然而,不可陷之盾與無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何峙終面對面回抱了他,何意羨後背忽然一硬,微微發燙。槍口對著的地方,兩個人的心臟重疊在了一條直線上。
何峙問他,還要玩嗎?這是一支槍,一支無聲手槍。它能在一點聲音都不發出的情況下把你的脊骨打斷。你的樣子看上去就如同暈過去一樣,而我卻能安然無恙地離開。現在,我開始數數,在我數到十以前,把你下的賭注撤回去。小羨,不怕痛就是有勇氣的表現,你要玩這個,我奉陪,我就開槍。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可以不執家法,否則壞了規矩。但這只是小懲小誡,以後再有,一起償還,你用來挨子彈的便不是一副左輪了。
何意羨感到背上不停描摹的危險,心臟跳得如同活魚的拍動。
有那麼的一剎那,何意羨幾乎聽到槍響。槍響太短,沒有呈現決鬥的過程就已經呈現決鬥的結果。一粒彈貫穿兩顆心,何峙死掉,天公地道,而自己苟且的一口氣,這麼八年,也終於能到地獄裡去喘勻了。
可最後,何峙也只是把手落了下去。可能是何意羨錯覺,他們此刻就像尋常人家的葬禮上偶有碰頭,亦表現生分的叔叔侄子,不曾被悲劇貫穿始末。何峙也就像所有內心嚴厲、外表冷漠的男人一樣,當著他的面,把槍裡的子彈一發一發地退了出去。何意羨滿是不解,波光粼粼地回望他的眼睛。過了一會,開始在意另外一件事:“你還沒有講,我爸爸的遺言到底是什麼?”
何峙撫了撫他的肩頭:“他讓我找到你,好好照顧你。”
“照顧歸照顧,你怎麼還監守自盜呢?”何意羨察言觀色一番,“他是不是蠻不喜歡我?”
“沒有那種可能。”何峙的視線是凝望又離開,“爸爸對你愛之入骨。”
“我不相信,你對天發誓。”
“誓天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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