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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眼睛明亮,暗含執拗:「我不會輕易懷疑母親的,但我也不會莽撞行事,我會在我認為合適的時機告訴她。」
沈昭向來拿她沒辦法,只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什麼。
兩人在雨中靜立了片刻,沈昭溫聲道:「從前我覺得,阿姐若能一輩子無憂無慮、天真爛漫下去,那是再好不過了,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後來我發現,阿姐其實不喜歡什麼事都被蒙在鼓裡,所以我想,不能再繼續瞞著你,總要讓你知道。」
瑟瑟凝著雨絲織成簾,輕輕說:「我從前不知道,原來你竟獨自背負了這麼多。」
沈昭渾不在意地一笑:「這都是我的命,命運逼我工於心計,逼我機關算盡,我早就認了。可是,阿姐……」
他轉身凝睇著瑟瑟,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算計盡天下,但我絕不會算計你。這世上我唯一真心以待的人便是你,我本不需要真心,可是為你生出來了。」
看著他乾淨俊秀的面容,瑟瑟有些發怔,待回過神時,卻覺心『砰砰』跳得厲害。她沒由來得一慌,敷衍了幾句,匆匆告辭。
望著馬車消失在淺淡雨幕裡,傅司棋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沈昭無甚表情道:「有話就說。」
傅司棋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這麼些心思,要是用在朝政上,經年累月下來,那是一定會有回報的。可是用在女人身上——人心難測,我怕殿下會受傷。」
沈昭唇角微勾,噙著甜蜜卻又深幽的笑:「孤想賭一次。」
「那要是賭輸了呢?」
沈昭臉上猶掛著笑,卻空洞了幾分,顯得冰冷:「若是輸了,那孤便不再有真心了,倒是什麼都好辦了。」
這場雨來得急,下得猛,不一會兒便成滂沱之勢,紅牆宮闕皆浸在茫茫雨幕裡,看不分明。
沈昭趁沈晞在建章營裡忙著清理門戶,逼著寧王入了宮,向嘉壽皇帝求情,還徐長林清白,解除了別館的封禁。
三人商量過,那個叛逃公主府的阮秋和抓到了,又在高士傑死前見過他,不如就把命案摁到他頭上,給南楚一個交代。
此人貪沒稅款數額巨大,本也難逃一死。
沈昭想,阮氏在公主府多年,深受器重,應當是知道了瑟瑟的身世,且告訴了高士傑。高士傑大約是存疑的,想找寧王確認,反倒丟了性命。
這事不管曾經牽扯著多麼複雜的往事,如今也算告一段落。
瑟瑟到家後聽說母親已回來,也顧不上去看玄寧,先向母親請安,卻見她怒火衝天,還順手砸了一盞霽釉盧雁紋茶盞。
瑟瑟伶俐地躲開,茶盞自她面前飛掠而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福伯迎上來,低聲道:「公主剛才跟萊陽侯吵了一架,不歡而散,侯爺一怒之下回他自己的侯府去了,公主就這樣了……」
「瑟瑟,你過來!」蘭陵公主扶了扶鬢側歪斜的金釵,拉著女兒的手道:「我都不愛說你爹,什麼都不懂,偏愛指手畫腳。你和阿昭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他當是兒戲啊,說改就能改了?」
瑟瑟心裡揣著事,本想只勸一勸,消消母親的怒火便罷了。可想起阿昭的處境,又不免掛懷,試探道:「或許是因為西苑之事……」
蘭陵公主一聽,倒慢慢收斂起臉上橫飛的怒意,端起幾分沉穩、精明。
「這事啊,我是有些生氣的,可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中郎將就跟太子翻臉了。我在朝野內外翻滾多年,不至於這點氣度沒有。不過……」
她撫著瑟瑟的手背,慢條斯理地說:「這好歹是顆費心佈下的棋子,再微末也不能白丟。且看阿昭如何給我個交代,若是能讓我滿意,那便罷了,不然,總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瑟瑟,你可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