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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鑒眉尖顫了兩顫,嘆道:「唉,僅此一次,此次雅集為上巳節之續,屆時顧、陸皆有女郎前往、共行詩賦、辯雅、清談,汝可莫要自驕。下去好生歇著吧,不可練字過晚,小心傷眼。」
「是,阿爹!」
郗鑒心中極喜,有世家女郎同去,便可著女裝而不僑;上次在建康,那呆鵝就沒將僑裝的她給認出來!默默退卻,轉念再思:真奇焉,阿爹為何這次如此痛快?嗯,有凝矣……管他,只要我心如磐石,誰可轉也!
待郗璇一走,姚氏道:「夫君,璇兒的心,怕是鐵了!」
郗鑒揮手道:「那是她見的翹楚過少,屆時,我邀瞻簀一同前往。汝不知,瞻簀最擅長非是清談與茶道,而是詠詩矣!到時,瞻簀風折群英,我倒要看看,璇兒動心不動心!」再心道:昔年上巳節,你不正是被我如此捕獲的嘛!
姚氏柳眉一揚,笑道:「夫君妙計矣!」心中卻道:只是,恐怕哄不了璇兒矣……
與此同時,同一幕月色之下,劉氏酒肆後院。
劉濃徐徐收劍,擒劍立於月下。
來福在一旁侍著,遞過絲帕,猶豫道:「小郎君,你,你心裡若是不痛快,就打來福兩下吧!」
劉濃奇道:「我有何不痛快,為何要拿你出氣?」
來福指著院中豎木道:「小郎君,來福知道的,你不痛快!」
劉濃轉身一看,只見那豎木被自己劈得傷痕累累,猛然一愣,隨後曬然而笑,說道:「昨日已去,就算有不痛快,此時已然盡無!」
言罷,提著劍轉身入室。
將將行至臺階,楊少柳便轉出月洞向他行來。已作女裝,仍舊蒙著絲巾,穿著一身雪白的襦裙,左肩繡著一朵碗大的粉薔薇,裙擺長長拖曳至地,邊角是桃花。娉娉婷婷的走在月色裡,單就身姿而論,恍似月中的仙子偷下凡塵,美得不可方物。
劉濃緊緊的反擒手中劍,心中竟不自主的怦怦亂跳。
楊少柳行至近前,瞥了他一眼,淡聲道:「那郗小娘子的心不在你身,想之已是虛妄。你且好好想想,如何應對聲望有損吧!不過,我觀郗鑒待你著實不錯,何不讓其為你遮掩,待郗璇及笄之時,再談不遲!」
劉濃緩緩搖頭,笑道:「阿姐,郗公待我恩重,若待她及笄再言,恐終生有誤。」
楊少柳眉尖一揚,神色便已作冷,冷聲道:「你喜,隨你!」
……
四月初八。
天初放曉,紅日在竹林中腰徘徊。劉濃、劉誾、來福三人向劉氏酒肆外行去,這幾日劉濃每日皆會去拜訪郗鑒,匆匆而去,寥盡而回,再也沒有見過郗璇。郗鑒邀他一同前往虎丘,劉濃婉拒與他同行。該注意些分寸了,免得日後事情張揚開來,彼此皆不易收場。
三人將將跨出酒肆,便見門前一輛牛車呼嘯而走,待辯清那華麗的車身紋路,劉濃皺了眉。是楊少柳,比他還早,也不知要去向何處?但願,不再有驚!
踏上牛車轅,望了一眼虎丘的方向,正準備進入簾內,卻見遠方行來一輛牛車。車轅上坐著個俊秀的少年郎君,手裡捧著酒壺,身子歪歪的靠著車蓬壁,一條腿蜷在轅上,另一條腿則隨著車軲轆晃來晃去。
陸納!
陸納揚著酒壺,大聲笑道:「哈哈,瞻簀,欲往何處啊?」
劉濃由心的笑著,跳下車轅,疾步迎上,揖手笑道:「見過祖言兄,我正欲前往虎丘,怎地,祖言不去?」見他拿著酒壺猛灌,又道:「晨初飲酒需得少量!」
陸納將酒壺擱在車內,呵呵笑道:「也是,若是醉了,可上不了虎丘!我怕你忘時,所以來請!來,咱們同坐一車!」
說著,拉著劉濃便進了車。
裡面空間頗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