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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站在一旁看著,倒成了無所事事的那個。
「這是你的婦人?」間隙時,朱阿媼看看我,向公子問道。
我和公子皆是一怔,莫名的,我的耳根熱起來,哭笑不得。
公子卻神色自若,看了看我,微微一笑。
「阿媼怎知她是女子?」他問。
朱阿媼搖頭:「有甚不知。生得這般眉清目秀,不是女子是什麼。」
聽著這話,我心底莫名的舒服,覺得這位朱阿媼果然是有眼光的人。
我看看公子,笑笑,故意道:「他也眉清目秀,阿媼怎不說他是女子?」
朱阿媼道:「他雖也生得好看,可男子女子終是不同,聲音舉止皆各有異。若說誰看不出來,不過不曾用心罷了。」
我想了想,此言倒是不假。
有公子幫手,酥餅做得很快,一個時辰之後,黃澄澄的酥餅已經出鍋。朱阿媼用荷葉包了,又給了公子一小罐酒。
公子謝過,帶著我與朱阿媼道了別,走出門去。
我問公子:「公子從前與阿丁得了酒食,往何處去吃?」
公子道:「不過用些酒食,往何處不可?」
我說:「可這般野外,公子也不曾帶坐席。」
公子騎在馬上,忽而指指田野中一個個的稻草垛:「那不就是現成的坐席?」
我愣了愣。
第66章 仕任
我覺得, 今日帶著我出來的這個公子,似乎是個假的。
他會打魚、剖魚、烤魚,會拿著魚去鄉婦家中換吃的,會打下手, 還從不嫌棄禾草堆, 像個鄉邑少年一樣, 毫無顧忌地坐上去……我覺得就算我告訴了惠風,她也不信, 且會指責我汙衊她心目中公子那高潔無匹的仙品。
「公子不怕髒?」我問。
「不過禾草,有甚髒?」公子反問。
我:「……」
我覺得跟他比起來,我反而像個大戶人家裡出來的矯情子弟, 嫌這嫌那。
「上來。」公子朝我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 也伸出手去。公子的手掌溫暖,將我的手握住, 稍一用力,便將我拉了上去。
公子將朱阿媼的荷葉包開啟, 拈起一塊酥餅,吃了起來。
我也拿起一塊,咬一口, 只覺酥香滿口,甜而不膩,果然美味。比雒陽吃到的那些都好吃多了。
公子又將朱阿媼方才給的兩隻竹杯拿出來, 將黃酒的泥封拍開, 往杯中滿上。
我接過一杯, 嘗一口,只覺清而不沖,餘味卻是綿長,果然也是上品。
這時,我又相信了這是真的公子,跟著他,吃不到難吃的食物。
「此酒後勁足,你須得慢些喝。」公子道。
我應下,喝一口酒,再吃一口酥餅,果然人間樂事。我一邊吃著,一邊瞅著公子,只覺今日竟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公子發現了我的眼神,看過來。
我忍不住道:「從前我怎從未見公子做過這些?」
「從前你未曾來過譙郡。」公子道。
我好奇地問:「莫非這些事只能在譙郡做?」
「也不是。」公子道,「別處無這般酥餅和酒,我便是去打了魚來也無甚樂趣。」
我瞭然,到底還是為了吃的。
我又問:「長公主知曉麼?」
「不知。」公子道,「從前阿丁一向偷偷帶我出來,無別人知曉。」
我點點頭。這般說來,如今,我就成了那個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別人。莫名的,我心中有些隱隱的快活。
酥餅並無多少,我和公子分食,不久,即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