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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襄看了看天色,明日大概整片安靜湖面會直接波濤洶湧,汪洋會一路朝著無盡海淵奔襲而去,若是晚上停船在水上,八成第二天一早醒來就被衝到海淵底下去了。
船隻被猶襄催使著停到了一處巨石之上,他又反覆查探了地形,這才放寬心將神識從周遭收了回來。
逐鹿已經在角落裡沉沉睡去,兩個少年白天受了太多驚嚇,此時也窩在床上沒了動靜。
猶襄輕輕嘆氣,這才剛出來兩天,就遇到這麼多事,若是真到了雲歸城,這兩孩子指不定要被嚇成什麼樣。
他越想越愁,索性拎了酒罈去後院尋容不漁。
後院的結界被猶襄開啟,露出一道竹林幽徑。
他優哉遊哉地踩著青石板路上前,撩起出口處的紫花藤蔓,顯出一座清幽的院子。
——正是容不漁夢中的那處院落。
而容不漁正坐在院中央的合歡樹下,微微仰著頭,手中捏著簪子不自覺地轉著。
方才他同那具傀儡快刀斬亂麻打完後,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此時滿臉茫然之色,看著脆弱又無措。
猶襄走上前,將酒罈遞給他:「喝?」
容不漁抬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接過酒罈,卻未開啟。
猶襄盤腿而坐,道:「怎麼了?」
容不漁垂眸看著手中的酒,輕聲道:「我師父從不許我喝酒。」
他輕輕揭開酒封,嗅著壇中酒香四溢,末了嗤笑一聲。
「他起先一直告訴我說孩子不能喝酒,酒最會壞人心智,而那些酗酒之人也都是惡人,讓我不要去學。」容不漁道,「我那時根本不聽他的話,便一直央著他給我買……」
猶襄道:「然後呢?」
「後來我才發現,他根本就是沒有錢買酒,才扯出那些廢話來哄騙我的。」
猶襄沉默。
容不漁笑了起來,琉璃似的眸子卻越發落寞。
「他還教導我不要害人,也不要殺人,那時我對他說……」容不漁想了想,「我對他說什麼來著?」
少年容不漁抱著滿懷的花跟在他那個窮酸師父身後小跑,對師父的喋喋不休大概是覺得太煩躁,不滿地打斷他的話。
「師父,我本就不會殺人。」
師父微微偏頭,手裡全是遺夢珠。
即使在回憶中,師父的面容依然是模糊的,宛如那一個個夢境一般。
「徒兒啊,你難道一直不知曉自己腦子有點問題嗎?」
少年容不漁一被氣就要哭,眼淚盈滿眼強行忍著沒有落下來,哽咽道:「你……你要是再說這個,這花兒你自己去賣吧!」
師父能屈能伸,立刻道:「為師錯了,真的錯了,腦子有病的是我,我們家魚兒最聰明瞭。」
容不漁十分好哄,偏頭擦了擦眼淚,嘀咕道:「正是這樣。」
師父揚聲大笑出來。
容不漁微微仰著頭看著逆光而行的師父,不知為何也被他帶動地輕輕浮起一抹笑容。
下一刻,一道鋒利的鐵器直直穿過師父的胸口,帶出一道血痕。
少年茫然看著血灑在地上。
很快,眼前白光一閃,那身著白衣的男人含著笑點了點他的眉心。
「徒兒,你是不是該走了?」
容不漁猛然張開眼睛,捂著劇痛不止的胸口急促喘息。
猶襄忙道:「怎麼了?怎麼說著話突然就睡著了?」
容不漁大口喘息著,冷汗簌簌直流,捂著胸口的指節已經發白,看來是痛得不輕。
胸口中殘留的劍意他再也強壓不住,猛然竄出體內,化為一道虛幻長劍穿透他的胸口。
只是一會的功夫,容不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