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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慈趁機拄著柺杖連退了數步,上百個暗扎子也趁機分營散位,呈扇形向棺材圍攏過來。
胡客暫時藏身於棺材之後,但他必須立刻有所行動,否則就將坐以待斃。
胡客從死去的守靈人手中奪過手槍,舉槍便射。
他不是胡亂開槍,而是瞄準了頭頂的吊頂花燈。
連續數槍,噼裡啪啦一陣亂響,巨大的吊頂花燈被徹底擊碎,燈光一滅,賭檯內部頓時暗了許多,只剩下高處被紅布遮住的十六扇窗戶尚有微弱的光亮透入。
槍響加燈碎,分散了南幫暗扎子的注意,胡客趁機從棺材後躥出,去勢如電,直奔梁有慈而去。
梁有慈右手抬起,握緊彎柄上的機括,柺杖前端伸出一截鋼刺,點向胡客。
但梁有慈年老力弱,這一點既沒有力道也沒有速度,只是徒勞之舉,對胡客沒有任何威脅。
胡客避開鋼刺,問天向上一抬,停在了梁有慈的頸側。
小鬍子被當做肉盾,暗扎子還有膽子開槍,可老主母被擒,卻沒哪個人敢輕舉妄動,何況此時賭檯內光線太過昏暗,即使槍法再準的暗扎子,也不敢輕易開槍。上百個暗扎子舉槍對準了目標,卻沒有一個敢扣動扳機。
&ldo;動手!&rdo;
這句陰沉沉的命令,出自梁有慈之口。
梁有慈對人世已毫無留戀,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否則也不會為自己準備好棺材。現在只要周圍的暗扎子開槍,她和胡客都將必死無疑,但她既能報得大仇,又能遂了死志,可以說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梁有慈的命令一出口,頓時提醒了胡客。
胡客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
一個置生死於不顧的人,是起不到人質作用的。
但他還有時間來糾正這個錯誤。
趁所有暗扎子尚且猶豫不決,胡客急忙挾著梁有慈退到了一口棺材旁。
胡客改變了目標。
他現在的目標不是梁有慈,而是躺在棺材裡的屍體。
胡客用一隻手製住梁有慈,另一隻手伸入棺內,將吳麒崢的屍體拉了出來,擋在身前,作為新的保命符。至於吳麒崢渾身腐爛,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味,胡客卻全然顧不上了。
雖然梁有慈下達了動手的命令,但所有暗扎子都在猶豫,不敢貿然扣動扳機,而是希望等著別人先開槍。此時見胡客拿一個死人來做擋箭牌,暗扎子都心想這人莫非傻了,死人能有什麼用?
但某些時候,死人的確比活人更為管用。
至少對於梁有慈而言,這一招是管用的。
吳家雖然統率南幫暗扎子,卻是一個小型家族,最近的四代人都是一脈單傳。梁有慈早年喪夫,兒子吳馳國成了她唯一的寄託,到後來有了孫子吳麒崢,她更是無比愛憐。若非愛之深愛之切,她也不會對殺死吳馳國的兇手窮追不捨,也不會時刻將吳麒崢守著護著,不讓其參與任何暗殺行動。因此胡客的這一舉動,可謂不偏不倚,正好擊中梁有慈的軟肋。
見吳麒崢的屍體被胡客拖了出來,原本下令動手的梁有慈,急忙喝止了所有暗扎子,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開槍。吳麒崢已經死得很慘,她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孫子死後還要遭受亂槍穿體的痛苦。
眼見這一招奏了效,胡客立刻又抓住吳馳國的掌骨,將整具骸骨拉了出來。
吳馳國的骸骨原本早已散架,但梁有慈愛子心切,竟親手用絲線將骨頭一節一節地纏連起來,並且根據四季冷暖為其更替衣物。胡客將吳馳國的骸骨負在背上,以免有人繞到供桌後,從身後放冷槍。
吳馳國和吳麒崢的屍骨同時被胡客挾持,梁有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焦急神色。
梁有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