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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樊辦公桌上的相框裡又換了新的照片,是沈青禾幾個月前在微博po出的新鮮的寫真。
有些人啊,表面上冷酷嚴肅,背地裡卻暗搓搓視監女兒的微博,還悄不做聲的列印照片。
溫情總是在不經意的地方悄然流露無從遮掩。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對方敲門可能只是客氣一下,敲完就直接推門進來,是一位男醫生,年紀是叔叔級別的,形象卻打理的很清爽,他見到沈青禾,明顯愣了一下:「你是?」
沈青禾放下相框:「你好,找鍾主任嗎,她去查房了。」
那位大夫仔細端詳她的五官,忽然恍然大悟:「哦!你是鍾主任的女兒,青禾是吧,我說怎麼那麼眼熟,照片就擱桌上了,我見著好幾回了……」
他的語調明顯變得侷促。
沈青禾目光下滑,注意到他手上拎著的東西——紙杯咖啡,滿滿一保鮮盒的水果。
沈青禾:「您怎麼稱呼?」
「那個……我是樓下胸外科的大夫,是你媽媽的同事,我姓陳。」
沈青禾乖巧的笑一笑:「陳叔叔好,您先進來坐會兒?」
陳大夫忙不迭說:「不了不了,也沒什麼事,我還忙,先走了。」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搓了搓手,退了出去,貼心地關上了門。
咖啡還是熱氣騰騰的,保鮮盒裡是切塊的西瓜、蜜瓜、葡萄,整個一大拼盤。
沈青禾一挑眉嘴,笑了。
幾年前,沈青禾到北京上學,曾委婉地勸過鍾樊,想讓她嘗試著再組建一個新的家庭。
那個時候鍾樊是怎麼回答的呢?
沈青禾細細回想。
鍾樊當時白了她一眼,訓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沈青禾說:「我是認真的!」
鍾樊正在吃飯,用筷子敲沈青禾的腦袋:「你說這話,對得起你爸爸嗎?!」
沈青禾無所謂道:「死人哪有活人重要,對我而言,你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鍾樊又狠狠地敲了她兩下:「我現在就很開心!閉嘴!吃飯!」
沈青禾這些年不在母親身邊,日常同電話時,也從未見母親示弱。沈青禾時常會想,她有沒有生過病,她有沒有在職場受委屈,她會不會半夜三更睜著眼到天亮,滿肚子的話找不到人傾訴。她孤身一個人熬過那麼多春秋,還必須戴著笑臉迎接生活,她是否在看不見的地方失聲痛哭到崩潰。
沈青禾都不敢細想。
鍾樊一直覺得對不起女兒。
沈青禾小時候明顯感覺到鍾樊不願意見自己,一度十分委屈,以為自己遭到了嫌棄,直到年歲漸長,才慢慢懂得——
一個喪偶的女人,見到孩子難免想起已逝的丈夫,陷入昏天暗地的悲傷中,可是生活的重擔壓下來,鍾樊要獨自抗起一切,不能放任情緒橫衝直撞,只能一心投入工作中,儘量避免感傷。
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裡,她們是互相深愛的家人,又不可避免的互相成為對方心口的傷,隨著歲月的流逝,又互相成為對方的救贖。
其實真的沒有那麼難過。
沈青禾心裡已經格外透徹,人總比自己想像中的堅強。
直到十一點,鍾樊才剛剛忙完回到辦公室,正好到吃午飯的時間。
沈青禾翹著腳,癱在沙發裡吃水果。「媽,陳叔叔給你送的愛心擺盤,我好餓先吃幾口,你不介意吧!」
鍾樊:「陳叔叔?他又來了?你們聊什麼了?」
咖啡已經涼了,鍾樊把它倒進了衛生間,紙杯捏扁扔進垃圾桶,冷酷又無情。鍾樊換下衣服,招呼沈青禾出門吃飯。
沈青禾嘆了口氣:「媽媽呀!」
鍾樊:「閉嘴,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