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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躺躺。」他按住她在鬢邊忙碌的柔荑。
「床有點小耶……」她嘴上雖這麼說,足下繡鞋倒褪得麻利,爬了上榻:「我怕我碰到你傷口,保持一點距離好了‐‐」
話還沒說完,人被撈進他懷裡,什麼保持距離,全是浮雲,很顯然她方才的用心,他一點也不受用。
她正想挪挪,做做無謂抵抗,環在纖細腰際的手掌,更緊了緊,聽見他聲音飄下:「好睏,這幾天,都沒能安安穩穩睡一覺……」果然一呢喃,懷中的她不敢再動。
他閉眸輕笑。
原來,真的有一種感情,是當珍視之人靜躺臂彎中,柔軟依偎,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全都安然無恙,在他身邊,給他安心及饜足,沒有任何言辭能表達,哪怕自己渾身傷痕累累,亦微不足道。
「破財有沒有說什麼?」他打趣問。先前有人老愛拿孩子當藉口,說得理直氣壯,時不時祭出來說兩句,現怎不說了?他還挺喜歡她這玩法……嗯,連他也覺得,孩子叫破財又何妨。
「……破財叫你趕緊睡。」不是說困了,還嘀嘀咕咕什麼呀。
「妳替我問問他,他娘要怎樣才肯負責?」
「……破財睡了。我也睡了。」所以恕不回答這種難題。
他將她摟得更緊,笑聲在她鬢邊輕盪,聽見她咕噥「還笑,不怕背傷又痛哦……」,不是說睡了?在講夢話嗎?
相擁的溫度好暖,嘗過冰焰苦頭之後,這樣的溫暖,更顯珍貴。
鎏金在冰焰間,奮不顧身,向她奔來的焦急模樣,於閉上雙眸的此刻,又清晰重現,她在他臉上看見了太多太多,多到恁是她遲鈍,也無法再蠢下去的程度。
她悄悄仰頭,覷他金睫閉合的好看模樣,因為淺笑,他唇角微微勾揚,帶一點少年稚氣,雖未睡下,卻也維持著閉眼的悠然,她覺得他這樣真漂亮,每一根睫毛都在發著光。
這個男人,喜歡她,無庸置疑。
她呢?
說不愛,能騙得了誰?
正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想法,於是更加明白,這責任,自己是絕對不能負的。
喜歡他,希望他未來的路,走得更順遂、更輕鬆些,若不是真心愛他,她才不替他考慮那麼多,拖他一塊下水,她還能樂呵呵見他受難。
愛情這玩意兒,讓人變得優柔寡斷、變得傻不隆咚,寧可自己痛,也不要他痛。
他值得更好的,是哪家天女都好,至少,別是窮神。
窮神在仙界的地位,大概如同她們一家在人世的情況,最低下的奴僕、汙泥一般的存在,空領神尊之名,誰肯給予真正的敬重?就連凡人也不歡迎窮神。
她不會是他最好的選擇,這點自知之明,她有。
她不要他的家人變成他的敵人,為了她,不值得。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不是不肯負責,而是不敢負責,她同情過野火,認為野火敗在他的「不敢」,然而立場互換,野火的「不敢」,她比誰都明白。
炘樂是野火心上最美的花,他不敢隨意採摘,生怕自己丑陋,沒資格擁有她。
而鎏金,是她擁有的最美太陽,炫目明亮,光芒四射,遠望深深迷戀,靠近卻只照出她一身寒酸,儘管將自己打扮得艷麗貴氣,仍配不上這般耀眼的他。
野火不敢傾訴情意,怕是說了愛,得不到炘樂同等的回應;她的不敢,卻是因為知道他的心意,不忍心拖累他……
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