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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龐感受一陣熱暖籲息,拂過她眼周,睫上凝冰漸融,冰晶恢復成淚,由眼角滑落,她成功張眸,長睫還有些顫意,朦朧眼界中,隱約看見他朝她眼睛緩緩呵氣,暖融沾睫的冰。
靠得太近,近到她可以看見他髮絲與睫毛的獨特色澤,金亮美麗,就連眼珠也是黑中帶金,彷彿日芒映入一泓清澈仙湖,輝光爍爍。
爍金的眸,與她的對上,摻了不知是嘲笑或取笑或恥笑的笑,總之笑意在其中,微微蕩漾,笑得她想起方才的恩怨未了,他拋棄她的這項事實,搧他兩巴掌都算客氣了!她重重哼了哼:
「走了就走了,折回來是想看我被猲狙吃了沒?!」說到「吃」,她明顯抖了一下。
「折回來是因為我出不去。」這當然也是理由之一,但並非全部。
也許,是突然反省棄人不顧,非君子行徑;也許,是覺得她一定打不贏猲狙;也興許,還是擔心她真打不過……
「哼!」她只能以此字表達最強烈的不滿。本想豪氣掙開他懷抱,奈何樹上坐太久,腿凍僵了,下來也站不穩,於是作罷。
「妳兒時被狗追咬過?這麼怕狗,猲狙才該怕妳。」當神當成她這窩囊德性,也算稀罕了。
「說了你也不懂!」她仍是從鼻子哼氣,噴出兩管白白熱霧。
「我確實不懂,不懂妳這類司花天女遇上戰事如何自保,以及不拖人後腿。」他由她衣著及……不濟,逕自猜測她的身分。
她抬了抬眼,神情有些懵:「咦?我不是……」一瞬想起自己還在跟他生氣,幹麼閒話家常起來,立刻抿起嘴,又哼他。
哼完,掙扎從他臂膀間下來,腿雖還有些軟,她憑著硬氣,勉勉強強站穩,沉默不了多久,她忍不住埋怨:「你為什麼要放走那隻猲狙?!等一下牠又回來怎麼辦?!你忘了這裡是圓的,牠往東邊逃,最後會從西邊再出現呀‐‐」
本來確實應該如她所言,猲狙打那邊逃,下一刻,便會由另一端出現,不過兩人定睛瞧去,等待片刻,猲狙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
「牠去了哪兒?這兒有其他出口?」她咽嚥唾問。
他沒答,舉步朝猲狙留下的足印走,她忘了仍同他賭氣中,不想被拋在原地,自然急忙跟上他,中途腳還絆了一絆。
足跡烙在雪地間,凌凌亂亂,踩得又急又重,落雪掩蓋不去,兩人跟著走了一陣,足跡漸漸沒了,前方卻仍是一片雪色大地,空無贅景,像是猲狙在此憑空消失。
牠是虛境衍生之物,來去本就難以預料,然而生生滅滅,本有一套規律,何生何滅,何歸何來,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消失,牠到此失去蹤跡,代表牠也是由此地驟生。
他單手結印,低吟一道術咒,周身金光如漣漪震盪擴散,卻在半空中一小處,約莫男人手臂長的虛無間,金光被反彈回來,迸散開些許星晨碎塵。
他拉住她,不待她反應過來,足下巧勁略施,衝進半空間那道肉眼看不見的裂縫,兩人身影消失其中。
二章[無水湖]02
終於離開那片白茫茫、雪漫漫、冷颼颼的無邊大地,撲面而來,清風溫暖,綠茵萋萋,不知名的淡藍色野花,開滿坡陵,風中夾帶淡淡芬芳。
看似是個普通之地,抬頭去看,天際是淺淺紫色,好幾顆金烏高掛,但距離頗遠,遠得只剩小小一丁點,於是也沒那麼熱烘。
「這又是哪兒?我們怎麼還沒能出去?」她開始解身上玄袍,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教人好不舒坦,回去準會生病。
「……」要不是有人礙事,他何以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