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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畫面,大魔頓時就悟了,而後低笑出聲。
「是所謂心魔……」
大魔摸過一旁的銅幣,朝上拋了一把。幾枚銅錢「哐哐」落到桌面上,在一個小圓圈裡不住打轉。
所謂心魔,其實也不過是種本心。它的可怕從不在於人類本能的妄念,而是越想拋卻,越覺得它如影隨形;越想剮斷,越會發現它連骨連心。待到洪水決堤、難以忍受,便說,這是心魔,天道喪餘。
它不是心魔,它只是人劣性中的懦弱。
大魔饒有興趣道:「不愧是風不夜,已修至問心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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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被風不夜拽著走動,連叫了他幾聲也沒有反應,方覺得師父不對。
「師父!」
逐晨一道【若水】施展了過去,面前的人才終於停下。
此時二人已到了不知何處,周圍看著廖無人煙。
逐晨感覺空氣裡有股陰涼,抱著手臂給自己取暖。
風不夜忽地回頭,盯視著她,冷聲問道:「你為何不聽話?」
逐晨稍愣,不解他今日為何如此反常,朝著他的眼睛望去,發現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瞳孔似有不同。抬手要去試探,卻被風不夜制住。
逐晨猶如在注視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淵,出神地說:「師父,你的手好冷。」
風不夜闔上眼睛,沉沉呼吸,想將翻湧而上的魔氣抑制下去。可原先還能受控制的魔氣,現下卻在他的經脈中狂嘯肆虐,而他的丹田,彷彿一堵殘破的牆垣,被絞出無數的裂縫。
他知自己這般修為,已將至魔修的自毀之道。從龍脈中煉化出的龍魂,也漸漸要開始反噬。
在樸風山時,他修無掛礙,修大悲憫,修清靜無為,修得性情冷淡,從不覺來這世間,有什麼是割捨不去的。認為凡事皆有道可講、可量。
唯有一次,叫他牽掛,無法釋懷,便是逐晨入魔。
他為逐晨惋惜,是因逐晨與自己截然不同。
她的道心永遠是煙塵氣。
天真燦爛、無懼無畏,善喜善悲、滿是掛礙。與這世間所有的俗人一樣,又有著世人沒有的灑脫與決絕。她也從不曾覺得這樣不好。
她不該入魔,魔修裡沒有她的道。
而如今,風不夜也尋不到自己的道在何處了。
入魔之後,那些曾經寡淡的執念便如同根生的藤蔓,不斷在他神識中攀延,叫他覺得自己丑惡起來。
在看見逐晨與大魔靠在一起的剎那,更是如排山倒海一樣翻湧了過來,令他萬分迷惘。
這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令他分辨不清是真是假,懷疑是那龍魂中的戾氣,與魔修煉至巔峰後所帶來的幻境,交織成的磨鍊,在動搖他的意志,試圖將他也變成暴戾殘橫的魔修。
絕不可能。
他再墮落,也不會至此。
風不夜用疼痛絞殺著所有的邪念,當沸騰的魔氣平息下去後,修士的傲然又重新佔據了上風。
逐晨見他臉色倏地蒼白,唇間還有腥紅溢位,關切問道:「師父?」
風不夜抬手作擋,示意她不要靠近。
逐晨以為他是因生氣而行岔了魔氣,懊悔不已,可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叫他氣成這樣,惴惴不安道:「師父,你是生氣我和大魔說話嗎?大魔看似玩世不恭,可是人並不壞。他只是給我卜了個無關緊要的卦象而已。」
逐晨說著,想起大魔尚沒說完的答案,心裡頭又有點沉痛。
只差那麼一點點,兩輩子的單身狗就有希望可以脫單了呀。
難道她不配重新做人嗎?
「師父。」
逐晨輕輕推了風不夜一把,豈料風